开,摸着上好的玉珠爱不释手。 明傅瑾半分不想多待,领着方嬷嬷自顾去往后院祠堂。 好在明老爷当年是个怕事的,听了江湖道士的话给他娘立了牌位,若不然按照继母嫉贤妒能的性子,他娘连块牌位都没有。 祠堂里静悄无人,明傅瑾上完香后站了一会,低声道,“你想迁回外祖家吗?生死薄命,这明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明家,你若不愿在此处,便托个梦给我罢。” 此时,一阵穿堂风吹过,吹熄三柱香,视为不吉。 他凝眸看了片刻,嗤笑道,“看来你还恨我。罢了罢了,痴情多薄命,你还是不要托梦给我了。” 门外,方嬷嬷担忧望着明傅瑾走出来,见他神色无恙才缓了一口气。帝京新嫁妇归宁闹成什么样的都有,但夫人这样平静无波的怕是头一个。 明傅瑾见她面有忧虑,不由心中一暖,展颜笑说:“不必担忧,我无事。” 上完香祭告生母后,明傅瑾绕着小路去了偏院,从闺阁的床板暗格中取出妆匣,里面放着他这些年苦心收集来的一部分字据,虽大多无用,但放在明府总归不安心。 回去正院的路上,却不想听到了一两句闲言碎语。 那月亮门后是下仆起居做事的地方,平日里也不会有主子来。 于是那位老婆子声音不禁大了些,“如今长小姐可威风了,敢在府门前和主母叫板,还让主母吃了暗亏。当年可没人想到这位小姐有这般本事。” 另一边的妇人左顾右盼,见周遭没人后,八卦之心兴起,“你可不知道,当年主母毒害后院子嗣时,那些姨娘哭闹得才厉害呢,结果怎样,还不是在嫡夫人也被毒死后,个个怒不敢言,连老爷都不敢迎进房。” 老婆子震惊,“竟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老妇人接着说:“咱们主母厉害着呢,做的那些事都不怕被发现。当年下毒的丫鬟要么被杖毙,要么投了井。不过,听说毒害嫡夫人的那个拼死逃了出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婆子听得哑然失声。 明傅瑾站在门后,慢慢攥紧了手,眉眼间满是惊怒和愤恨。 方嬷嬷心疼又担忧,唤人的声音都在抖,“夫人?” “无事。”明傅瑾收回神思,气到发颤的双拳慢慢松懈下来,声色平缓冷静,“去中厅。” 两人悄然远去,偌大的明府忽的惊起冬风。 中厅,打开的封箱全部摆上了台面,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明主母左手缠金链,右手戴玉珠,发髻上甚至插满了钗笄,一副穷奢极欲姿态。 听到人来,明主母也半分未从十指金戒上移开目光,“看完了?明府尚未生灶火,就不留饭了,你自去罢。” 不过是托辞,明傅瑾可不打算离去。 他轻笑着靠近,附耳低语,“午夜梦回,不知继母可有听见那些冤魂在哭,喊你下去偿命啊。那么多弟弟妹妹都在底下等着你呢。人在做天在看,继母的尾巴藏好了吗?” “你!”明主母听完,愕然抬起头,瞳孔紧缩一震,恶狠狠道,“当初就该把你摁死在荷花池里。” “晚了。”明傅瑾低声细语,语调森森,“继母,亏心事做多了,阴司是要敲门的。那些证据,可不少啊,字字染血。” 明主母被猜中了心事,瞬间猛地站起来,右手朝明傅瑾凶狠地扇去,电光火石间只听闻一声脆响。 “啪——” 清脆的一巴掌响彻中厅,惊慌的下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 明傅瑾从容地收回手,丝毫不觉得痛,平静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明主母捂着右脸,半响才后觉火辣辣的刺疼,顿时怒形于色,声调拔高,“小贱人,你敢打我!我可是明府当家主母,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 “本候给的!”一道浑厚却沙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声音不大但足够威严,足够听清,“贱妇好大的官威。明老爷,这就是明府的待客之道?看来明府是想与威远侯府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