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太平,出门都小心些,听到不该听的,也别妄议。” 这话刚说完,屋内二人面色当即严肃凝重,心中顿时有了计量。 明傅瑾轻轻颔首,“那韩叔出门多小心些,派人跟着。” 韩叔提着心弦,连忙答应,“是。我记下了,定会管好下边的人。” 卫云远问完事,坐在一边看整理思绪。明傅瑾和韩叔没打扰她,转身去了前院对账本,发工钱。 等最后一份工钱也发完后,两人才歇下来。 韩叔端了一碟糕点给明傅瑾,小心瞧了一眼后院,慢慢低声问,“小姐,侯爷待你如何?虽说明老板不在了,但小姐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和我说,我给小姐出头。” 明傅瑾见他如此做派,不由一笑,“侯爷待我挺好的。”虽然这位盟友身体不好,但也还算可靠,能拿得出手压场面,再加上,他也用不着管理后宅姨娘,日子也算和美。 “韩叔不必忧心。”他宽慰道,“倒是韩叔要保重身体。” 韩叔听见这番话,心中大石落地,不禁感叹,“我身体硬朗着,早些年还下江南去了。可惜明老板的产业,唉。”说到这,刚好想起一桩事,话锋转开道,“明老板还给小姐留了一间茶楼,小姐可曾去看过?” 茶楼?这倒没听过。 明傅瑾不解地问,“什么茶楼?” “官行大街的那家傅记茶楼啊。”韩叔回想起来。 “早在七八年前吧,明老板突然过来巡查账本,提了一嘴要将那间茶楼改名成‘傅记茶楼’,说是从小姐名讳里取的字,给小姐作生辰礼。还说茶楼地契已经给了小姐。” 茶楼地契? 明傅瑾仔细回想过往,那好像是他娘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确实曾提过要送他生辰礼,后来,确实是收到了一本杂书,而那本杂书又被他娘神志不清地收了回去。如今,应该还在他娘的卧房里放着。 那间卧房在他娘死后,原封不动被明府封了起来,明家老爷对道士的话,很是上心,起初那几年还会贴上符咒,如今上了锁。 “看来近日要去一趟明府了。”明傅瑾呢喃出声,随后对韩叔道,“韩叔,你过完年,找个人去明府,将明府后厨扫地的莫大娘赎出来,放到你手下看管。我留着她日后有用。” 那天归宁听见秘闻,讲秘闻的下人就是后厨下人莫大娘,她待在明府大半辈子,总会有些用。 明傅瑾摩挲起指尖,心想:杀母之仇,他要一个一个地找人算账,那一家子鸠占鹊巢也够久了,来日方长。 韩叔一向不多问,只点头答应。 卫云远正巧从后院过来,见二人已经忙完,随即说:“天色已晚,就不久留。” 明傅瑾也站起来,跟着辞行,“今日辛劳,韩叔早些休息。不打扰了。” 韩叔不强留,目送一行人慢慢远去。 天色暗沉,刮起了碎雪。长街两旁商户闭门,灯笼摇晃不已。 明傅瑾看了半响案板上的烛火,出声问,“侯爷说的要案,可是与候府有关?” 卫云诧异地睁开眼,稳住声调,既没否认,也不颔首,“何以见得?” “侯爷今日皱眉不展,清早刚有锦衣卫搜府,午后侯爷更是面色凝重,想来是遇到了些难事。” “想不到夫人竟也有玲珑之心。”卫云远随口一夸,接着压低了嗓音,“夫人可还记得遇贼那日来的吕大人?他死了,满府灭门。” 明傅瑾瞬间眉心紧皱,“侯爷要查此案?” 吕大人是京兆府尹,却惨死家中,且满府灭门。他虽只见过吕大人一面,但这桩案子,如今看来,水很深。 “不得不查。”卫云远凑过去,悄声道,“皇上钦定的行案督察,候府已经趟了进去。夫人想改嫁,也来不及了。” “侯爷真是好冷心。”明傅瑾顿感无语,都这等关头了还开玩笑,“看侯爷这般胸有成竹,定然是有了线索。” 没想到对方闻言后,缓缓吐出二字——“并无。” 卫云远理直气壮的言之有理,“查案由专业人士做就好,本候一个闲散人,没有那等本事。” 明傅瑾懒得再搭理人,靠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这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侯爷,有人拦路。”戚白脆朗的声音从车外响起。 卫云远隔着马车木板,扬声问一句,“谁?” 戚白警备地盯住对面那道身影,一边回话,“不知。” 长街漫起冷雾,那人一袭黑衣蒙面站在路中央,手里提着一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