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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2 / 2)

听了一两句,也没在意,直到马车拐进东安街,街边商铺酒肆多了起来,关于威远侯府遇刺案的讨论才越发激烈。

李挑夫担着木炭,身边围了两三个人在听闲聊,“皇上贤明,定然会把刺客都抓起来,还城中安宁,腊日祭快到了,几位仁兄府上可缺木炭?买一点?”

吕大人放下车帘,嗤之以鼻,“贱民的伎俩。”

京兆府衙里杂事不多,近几日天气转好,加之案件堆积少了一半,很是清闲。

京兆少尹刚带着衙差巡查回来,瞧见吕大人端坐上首喝茶,躬身询问,“大人,这案子仅有线索各指向那两位,咱们还查吗?”

“此案已结,不必再查了。”吕大人热茶下腹,整个人摊进椅子里。

京兆少尹也顿觉碎了一块大石,面上轻松许多。

然而,半炷香之后,宫里宣旨的太监奉旨上门,当着京兆府衙所有人的面,把京兆尹吕大人贬了官职。

皇帝给京兆府尹寻了玩忽职守的渎职之罪,提京兆少尹为府尹,即日查明侯府遇刺案,捉拿刺客。

这封圣旨宛如平地惊雷,把吕大人及一众署僚当头一棒,四顾茫然。

威远侯府,总管太监同太医署院判驾临威远侯府,大管家连忙差使下人去通报。

后宅卧房里,卫云远病怏怏地发了一身汗,此时正缩在美人榻上,满眼幽怨注视屋内推牌九的四个人。

“天和。”戚老大夫片面一推,笑得山羊胡一颤一颤,“给钱,给钱。”

明傅瑾爽快地摸出钱袋子付账,连带侍女碧竹那一份也给结了,唯有桌上的戚白,清风两袖。

戚白苦着一张俊脸,望向侯爷,“侯爷,属下想预支下个月的工钱。”

“不给。”卫云远直直打了个呵欠,拒绝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派来传话的下人跑得气喘吁吁,“侯,侯爷,宫里的公公带着一位太医进府了,此时正在前厅候着。”

卫云远立马看向戚老大夫,“戚老,药带了吗?快给小子。”

戚老大夫掏出白瓷瓶,丢过去,“一粒。”

白瓷瓶里装的药可使卫云远的脉象混乱如男子,这些年一直靠药糊弄宫里太医,此时更是熟练至极。

等卫云远一瘸一拐似的踏进前厅,总管太监和太医院判已经嗑了半碗香瓜子。

“不知公公前来可有要事?”卫云远虚礼疑问,“这位是?”

总管太监德全眼瞧威远侯面色苍白,竟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心下一惊,连忙道,“咱家奉陛下旨谕,给侯爷送些补药,这位是太医署院判周大人,来给侯爷瞧瞧病症。”

卫云远装了这么些年,麻利客套道,“原是周大人,久仰大人医术,劳烦大人了。”

周院判双鬓花白,额角皱纹横生,见过大风大浪,“侯爷客气了。”言罢,在药箱中取出脉忱垫在卫云远手下,这脉越把,眉头皱得越深。

看疾半炷香,周院判摸着花白胡子,思量道,“侯爷旧疾隐有复发,杂症繁复,近日又感染风寒,需静养,用药浴调理。”

德全公公脸色凝重,“何时可见好?”

周院判没接话,沉默不语,倒是卫云远出言缓了场面,“公公不必多虑,本侯承皇上恩宠,自然吉人有天相。”

听得德全公公心里一阵叹息。

正当时,门厅外传来一阵喧闹,大管家身后跟着几位小厮,手里提有几盒礼品。

大管家:“侯爷,是东宫和华崇宫派人送来的药材补品。”

东宫的下人一丝不苟,正经严肃,“太子殿下听闻侯爷深夜遇刺受惊,不幸旧疾复发,特地送来上好的精品雪莲给侯爷补养身子。殿下说侯爷乃朝中重臣,国之忠臣,不得怠慢。”

“殿下日夜担忧侯爷病疾,特赠千年人参给侯爷做膳。”华崇宫的侍从脸上和善带笑,“侯爷保社稷护黎明百姓,国之栋梁,望侯爷病体早日康复,报效朝廷,再创功绩。”

这话都说得好听,卫云远嘴上敷衍谦逊客气,“劳两位殿下记挂,本侯自当谨记于心。”

她心谤腹非 :昨夜派刺客闯进侯府时,可不见得念及本侯是个国之栋梁。

势如水火的两宫一同派人慰问威远侯府,这事当然瞒不过瑞昌帝,不过也没计较。

而在南雀大街的右相府,右相执手落下黑棋,一子定局,“老夫又赢了。”

棋盘上落子无悔,黑白相间,暗潮汹涌,另一端的垫子上,无人落座。

右相起身至书案,从暗格里取出一张素白宣纸,缓缓落下几字:侯府入局,殿下可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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