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喀嚓一声爆开。
“靠……”
一不小心力使大了,汁水随着拉罐片准确无误的落在隔壁座的裤子身上。
黑色的裤子立马有了一道水痕,江莱着急的用纸巾想擦拭,手还没碰到就被一股力道抓住了。
来不及解释,就听到那道冷冷的声音:“别碰我。”
江莱想摆手否认,结果着急忙慌之下,左手拿着的一整个开了口子的易拉罐在火车一个颠簸进山洞时,身体惯性往前冲——全倒在某人身上了。
江莱:“靠……”
“故意的?”
江莱隐隐约约能听出声音之下压抑的怒气。
“不……不是。”江莱还想解释什么,就看他站了起来,然后冷漠的走近了厕所。
回来时又冷漠的不给江莱好脸。
江莱:我忍。
江莱稳了稳面部表情,没有生气,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略微沙哑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再搭话,我就是傻子。
江莱内心翻了个白眼,暗想道。
江莱身子重重往后靠在座位上,从牛仔裤里掏出一个黑色橡皮筋,乌黑秀丽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扎起了丸子头发型,凌乱又不失可爱。
手机信息叮叮的提示音响不停,她抿着唇,斜着看了一眼。
选择性忽视母亲的十多个电话,点开了一个是粉红色小猪头像的微信聊天框。
彭小莹,她的十年好友兼闺蜜,一个曾经在高中立下宏图伟志要做最牛逼的漫画家的人,结果大学毕业三年过去了,混成了一个工资一个月三千五的三线漫画家。
时常还要靠江莱接济,才能吃穿不愁的度过每个月。
彭小莹:【你真辞职了?】
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回了一个:【嗯。】
江莱:【正在火车上。】
江莱:【刚刚睡醒,晚上就到青海西宁站。】
彭小莹:【你疯了吗?】
江莱:【目前精神状态良好。】
彭小莹:【不是吧姐,你来真的啊?你兜里有钱吗?】
江莱:【没钱。】
彭小莹:【……谁给你的勇气啊?现在这个时代多少人还找不到好工作啊?你说辞职就辞职了,你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勇气?
江莱想,大概是做了三年记者觉得无味吧。
当年她也不喜欢这个专业,是她妈偷偷改了她的志愿,收到新闻系专业录取消息的时候,江莱是崩溃的。
她妈还在一旁美其名曰说:“我可是为了你以后好!隔壁老王说了在电视台工作赚钱!学汉语言文学一点也不赚钱,你个死丫头这就不懂了吧,妈这是为你好。”
就这样她的理想被母亲无情的扼杀了,被迫学了四年新闻学专业,后来她就毕业了,进了本市电视台做了三年小记者,期间累死累活任劳任怨,母亲美其名曰为她管理财产,最后的辛苦钱居然还进了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那里。
江莱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钱。
“那可是有你一半血缘的亲弟弟!你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小时候你爸不要你,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的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能工作能赚钱了,你就想着你自己,你妈我还没过上好日子呢!”江芳扯着嗓子又哭又喊,她平时最喜欢说的这一段话就是用来压迫江莱给钱。
江莱就这样被压迫了三年,她自己每个月有半个月在吃泡面,小了她十八岁的半血缘弟弟却上着全市最好的私立幼儿园。
压了三年的火,在领导责怪她不美化一下新闻词就报道的时候,江莱爆发了。
她一直都知道写新闻并不是书上说的那样真实报道,而不是被美化过的被编造过的。
人人都是幸福的,那世界到底有人还在负重前行?
新闻的真实性是新闻的生命,失去了生命,新闻还有什么必要?
她以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那一刻,她忽然就不想了,她觉得,这个世界都她妈的滚蛋吧!
她一脚踢翻王经理正在喝茶的茶杯,用手指着王经理,语气凶狠:“我他妈不干了!”
“哐——”的一下关门声,在王经理瑟瑟发抖的情况下,潇洒的走了出去。迎面接受了来自同事们惊讶的目光,站在那潇洒的说:“人间很值得,这里不值得。”
裸辞,没有一点犹豫,江莱一点也不感觉到后悔,反而感觉到心里一阵畅快。
彭小莹:【……那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江莱:【去旅游】
彭小莹:【三年导游还没有看够风景?】
江莱:【那是顾客想看的风景,并不是我江莱想看的风景。】
彭小莹那边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