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铭不可置信，吓得拔高了声音，“虎毒不食子，赵姨娘如何害了济哥儿？难不成是效武则天之事？”
见阮铭还有心思想武则天闷死小公主陷害王皇后的事情，晏夫人也有些惊讶，他的脑子里怎么还能想到这个？
赵姨娘被说破了长久以来的担心，一时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但是晏夫人仍然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说了下去：“不是赵姨娘亲自动的手。是四少爷替赵姨娘担了害人的业果，了结与赵姨娘的母子情份，自己重回六道轮回里转世了。只是心有不甘，念着父亲，所以才找老爷诉苦。”
事情又转了一个方向，阮铭更加迷惑，跟着晏夫人的思路问：“什么？赵姨娘又害了谁？”
晏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让李嬷嬷呈上物证，领来人证，解释说：“老爷自己看吧，我今日叫李嬷嬷查事情，竟翻出些了不得的玩意儿。”
物证是何？
阮铭抬眼看了过去，见李嬷嬷捧来一个托盘，里面盛着金银首饰、金锭银子等物，还有几张白纸黑字的文书。
阮铭拿起文书，见第一张是一百两的欠契，债主是孙婆子，上面欠债的地方歪歪扭扭写了个名字，却是府里新上任的管事钱应多的名字，名字上还按了手印。
欠契下方，又是一张担保文书，担保的正是刚刚的债务。这回保人上写的则是府里的管事赵全的名字，名字上也按了鲜红的手印。
阮铭看了却还是满头雾水，连忙问道：“这和赵姨娘害人有什么关系？”
“老爷，正巧孙婆子和钱管事都在，不如让他们亲自来回话。”晏夫人也刚从李嬷嬷那里简单听了几句话，就迫不及待拉了人来，具体细节也是要再听听的。
孙婆子低头跪着，没见过这么阵仗，声音颤抖地回禀道：“回老爷太太的话，奴婢孙婆子在望竹轩当差，偏僻无人。二月二十二日那一天，有个名叫小雀的丫鬟偷偷来门口寻奴婢，问奴婢能不能寻几样里面的东西送出来，最好是那些得了疫病的人喝水之类的器物。奴婢问她那这些东西作甚。她让奴婢不要管，说这些东西本就晦气，没人管东西的着落，叫奴婢只管开价，到时候偷偷埋在望竹轩外面。奴婢猜到其中有阴私事，只是奴婢那丈夫好赌，欠了不少银子，奴婢平日里不过领些月例银子，哪里能还？便说此事危险，要一百两银子才肯。那丫鬟竟爽快地答应了，说一时拿不出来，第二日便给了我这欠契……”
孙婆子越说声音越低，后面也不用说了，众人也都明白了，孙婆子必是依言照办了。
钱管事听得冷汗直冒，倒是有些叫屈地高声说道：“老爷太太明鉴！这孙婆子和这什么小雀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小人却是不知道的。”
钱管事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那日赵管事来找了小人，说他因吃酒同那孙婆子的男人赌钱上头，输了一百两，一时拿不出，需要细细筹措。小人也一时拿不出来，他便出主意说让小人替他写了这个欠契，他来做保人筹钱还了。一来不必怕被屋里头的知道，哭到女儿赵姨娘面前；二来孙婆子可以管住她男人，免得催得急闹出来，谁也不好过。赵管事没有欠债不还的名声，他又有赵姨娘在背后撑腰，小人见不用真的拿出一百两，便可做个人情，自然写了。”
这便和孙婆子的事情串起来了，晏夫人问：“你还留着这保书，赵管事难道没给钱吗？”
“孙婆子来过几回找小人要钱，小人心里也有些着急，也打算催赵管事给个一二十辆也可以缓一缓。只是他一直在外面替四少爷求神拜佛、设坛做法，还到处寻偏方药材，总不得见。我还托人问过芷萝院里的人，也只是说赵姨娘为四少爷日夜有心不得空。”
赵姨娘却不记得有人找过她，也许是丫鬟忘了上报，也许是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病了的济哥儿，担心是鬼神索命，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理。
不然，拿出些梯己把这事了了，哪里还有证据可寻？
只是没有如果。赵姨娘的脸色更加灰白，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此刻脑子里拼命想找借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晏夫人听下来，心里也有几分庆幸。
这疫病传染本就无踪无影、无形无色，若是那些人即使销毁了证据，便是有曲姨娘在望竹轩听来的几句胡话“因果报应，赵姨娘害二少爷不成竟连累了四少爷”、“我若是也因为疫病去了，变成厉鬼也要找赵姨娘索命”，也是定不得罪的。
这样，她的源儿不就白白遭了罪？还好老天有眼，幸得释迦牟尼佛庇佑，上午发的愿，刚回来就显了灵。
晏夫人打定主意等疫病过去了，再去天清寺还愿，必要捐了多多的香火钱才好，果真灵验无比。
旁边阮铭想起孙婆子提起一个叫小雀的丫鬟，便问道：“那个叫小雀的丫鬟可在？”
底下没人应答。
“回老爷的话，我自送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