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檀檀悠悠转醒,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一摸,锦被上的温度都是凉的。
祁妄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又是常年领兵打仗的武将,觉少,浑身都是力气,早早便去城外校练场操练将士了。
就和圈养二哈似的,需要经常溜溜,消耗消耗精力,憋久了就要拆家了。
绿桃和春浓是姜檀檀的陪嫁丫鬟,两人走了进来。
绿桃将两侧帐幔拢起,伺候姜檀檀穿衣。
姜檀檀不习惯别人服侍她,就自己穿戴整齐起来了,在铜盆里净了净手,走到客厅招呼两人一起用膳。
两个小丫鬟显然不适应与主子上桌同食的行为,拗不过姜檀檀的执着,也不再拉扯推辞。
席间。
春浓道:“小姐,奴婢向府上丫鬟打听到镇北王每次去校练场,都是申时回来,在正院书房与幕僚们探讨军事。奴婢斗胆说一句,姜家不是姑娘真正地依仗,你不如做一些亲近王爷的事。”
姜檀檀没想到姜家随手指给她的两个年幼丫鬟,对她竟然都是一顶一衷心的。
绿桃鼓了鼓脸,咬了一口杏子干,道:“奴婢听说了,王爷与定远将军府上的大小姐走的很近,每次王爷去城外校练场,陈小姐必定会去。”
姜檀檀捏了一块杏子干,她不喜欢烘干的水果,只是浅尝了一小口,打趣:“这杏子也不酸啊,你说话怎么沾了一股子酸味。”
绿桃努努嘴,不说什么了。
她才十一岁光景,没有大她两岁的春浓执行力强,心性亦不如春浓沉稳,只知道王爷既然娶了她家小姐,就不该在外寻花觅柳。
姜檀檀用过膳,王总管领着两个账房小厮来到明春院,让人护院通报了一声,便进来了。
王总管身高马大,国字脸,金棕色长衫,气度正直端庄,在正厅里等着,姜檀檀和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王总管见姜檀檀过来,拱手行礼,然后让账房小厮拿出一摞账册,恭敬道:“王府之前没有女主人,府上大小事务以及王爷的一些私产都由老奴打理。如今王妃已入府,按照礼数,老奴应该把中馈之权移交给王妃。只不过账册繁重陈杂,一时之间王妃也难以上手,先拿出一部分让王妃熟悉熟悉,有不会的地方随时知会账房先生就行。”
原主是镇北王政敌的女儿,府上上下防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按照礼数主动将中馈之权移交给她?
姜檀檀点了下头,客气道:“我从未接触过账本之类的东西,是个人人嫌厌的庸才,恐怕会给您添乱。”
王总管:“万事开头难,王爷性情专一,你们虽是指婚,但是王爷以后绝不会迎娶侧妃,王妃为他分担一二,也能加深感情。”
姜檀檀:“……”
哦吼,遇到的一个个都是画饼专家嘛。
姜檀檀也不再推辞,接过账本,祁妄私产颇丰,其中包括的田产、私宅、医馆、店铺以及陈州粮仓一带的商会。
拿过一本医馆的账本翻看,姜檀檀死之前是国内顶尖大学金融专业在读生,翻个账本轻轻松松,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这是一本假账,做的极其完美,资深的账房先生恐怕也难以觉察其中端倪。
近几个月祁妄手下的医馆频频以高出市场价格收购白芨、侧柏叶、艾叶、蒲地蓝、蒲公英,这些都是上好的止血消炎中草药,只有打仗时才会大批量采购。
祁非寒忌惮祁妄的显赫军功,为了收买民心,多次提出停战议和,建设利民工程,建议朝廷停发军饷,改用于修路、造桥、凿井。
如果他看到这个账册,说不定会以更高的价格收购药物,到时再倒卖给祁妄,从中赚取暴利,但小说中,祁妄成婚后两年时间都没有再去过战场,让她看账册,肯定是想利用她对付太子。
如果太子账面上出现亏空,他到时再带头捐款为百姓修路造井,肯定能狠狠压太子一头,果然是个老阴比反派。
小说中原主死后,祁妄被下了牢狱,可是原主有意杀他,他出于自保反杀,三司会审后还了他一个清白,安然出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原主的剧情线了,她没有按照剧情死亡,恐怕已经失信于姜家和太子,即便她说出来,对方也会掂量几分,她必须得想办法为反派的事业添砖加瓦。
王总管走后,姜檀檀打着一团白扇在院内散步。
明春院确实是正妃居住的院落规格,景致极好,寝殿南墙角处有一片假山石林。
石林之中嵌着一潭碧绿深湖,湖中有一盏雕梁画栋的八角凉亭。
系统姗姗来迟:“宿主,你起的好早呀。”
姜檀檀心中懒懒的回了个“早”字,步入亭中坐下,心中慢慢思虑着,如何打动祁妄这种从尸骨血山杀出来一条血路的狠人。
既然祁妄后期会爱上女主,为女主发疯,她不如先一步撮合二人。
可是祁妄自幼没有体会过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