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的时间从来没有显得如此难捱又仓促。一方面,我期待着第一次作为KITT的帮手有所行动;另一方面,有关莱文公司和加斯的情报再怎么搜集都不嫌多。然而,就在我和迈克尔已经准备好去参加酒会的前一天晚上,戴文收到了有人在底特律目击加斯和他的半挂车的消息。
“该死的,那家伙横跨了半个北美大陆,我们来不及同时对付他和莱文公司的人!”迈克尔气得直接把为了参加宴会而准备的胸花捏成了一团。
“要把防范出现新的受害者作为最优先的目标。”戴文指出。“我们还有其他机会得到进入实验室的方法。迈克尔,放弃酒会,你和KITT立刻去追踪加斯!”
迈克尔走得怒气冲冲,他甚至没留给我们与他和KITT告别的机会。亚当左右转转轮胎,不死心地提议:“要不然……不和迈克尔一起,我送主人单独去酒会?”
“你们一点都不专业。”邦妮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别想单独去冒险。”
亚当立马噤了声,我也只能回到客房,郁闷地把自己摔进被褥里。
——果然还是不行吗。
如果我一直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保护者的话,总觉得……在KITT的心里,我达不到与迈克尔他们同等的位置啊。
直到深夜,我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门口突然传来几下轻轻的叩击声,我猛地坐起来,竖起耳朵,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谁会这么晚来叫我吗?如果是迈克尔他们的任务出了紧急状况,来者一定不会这么悠哉的。
几秒钟后,叩门声再度响起。我谨慎地问了一声:“谁啊?”
“——我有话想对你说,阿比琳。”
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一下子就从那仿佛自带大型共鸣腔的回音中认出,来的人是KARR。
——他不是应该在副楼的医务室吗!
我差点尖叫出来,下一秒想起客房就在与医务室对称的那幢副楼里。
“你……你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叫保安了。”我一边威胁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边,聆听他发出的动静。
KARR轻轻地“嘘”了一声:“你不是想和迈克尔一样,与KITT一起参加外勤任务吗?我正好知道基金会里有一个同样急于立功的合作对象。”
KARR从未用这么不富有敌意的语气读出过KITT的名字。我想我有一部分是在疑惑,外面的人是否真的是KARR。总之,在好奇与争功心的驱使下,我为他打开了门。
KARR穿着来自他自身的那件防弹风衣,他昂着下巴,嘴角微扬,荧荧的黄绿色眼睛中却并无笑意。这是我在回到基金会之后第一次与他正面相对,这时我才意识到,KARR正常站立的话个子其实很高,虽然还比不上迈克尔,但被他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我本能地体会到一股畏惧。
我暗叫不妙,此刻KARR的脸与几个月前将我关在车里的AI的形象微妙地重合了。我意识到——他的脑力可能已经恢复了。
“我可以和谁合作?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商量。”我迅速握住门把手,准备随时关门。
“别告诉我你听不懂这种自荐的句式,我说的当然是我自己。”KARR哼笑出声,肩膀倚上门框,断了我关门的念头。“我知道基金会在控制我。我想拥有能让他们信任我、给予我一定自由的投名状,而你,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也想要得到基金会的认可吧?”
“拜托,这次行动要去见的可是加斯.奈特的同伙诶!”我也强迫自己笑起来,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跟你一起去的话,我简直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你转头就可以回归加斯的组织,还可以随手解决掉我,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样做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呢?”KARR上身倾过来,俯到与我能够平视的高度,反问道。“你已经见识到加斯是如何对待我的了。与其回到他们那一边,随时提防他们再次对我不利,还不如留在基金会,换你们费心思提防我。”
“真恶劣啊。”我哂笑着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即便这些利弊权衡是真的,你是KITT的敌人也是更加不可辩驳的事实。我做不到直接信任你与我单独行动。”
“带上你的小亚当啊。”KARR吐出了一个我没想到他会知道的名字。“让他成为监视者与见证人。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急着证明自己,觉得继续在基金会倦怠下去也没有问题?”
“不是!我没想倦怠下去!”我下意识地反驳。自从认识了KITT之后,我久违地有了动起来、做点什么的热情。只有在他视野中、在对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才有干劲。
“完全不会在意成绩、家庭、性格、人种,而且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的人,不是只存在于这里吗?那就动身啊,守住来之不易的……朋友,让他们把视线,更多地投到你身上啊?”
KARR不知为何换成了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