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折腾了一天,梁入微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吨吨吨,灌了一大杯。
擦掉下巴上溢出来的水,梁入微顺着电视声音往奶奶卧室走。
电视机还在放,梁奶奶已经呼噜声响震整个房间。
梁入微小的时候一直是梁奶奶带着睡的,就是因为这个呼噜声才搬去的二楼,刚拿走遥控器准备关电视,她突然就睁开眼睛了。
梁入微被吓了一跳,“关了电视再睡吧。”
“我没睡着,再看会我自己关。”
梁入微没有反驳奶奶的嘴硬,将遥控器还给她,“那我上楼了啊。”
“走吧走吧!”梁奶奶挥了挥手,继续看她的电视。
梁入微总感觉腿上还有蛇爬行过的触感,着急上楼洗澡,便没有和奶奶多聊。
冷水澡一冲,身体的疲惫被清爽取代,梁入微顺手将擦完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
眼睛看向摊了很多杂物的书桌,那捧玫瑰安安稳稳地躺在一本小说上,卫生院里发生的事自动在脑海倒带。
小张护士进来前五分钟。
“我都快折完了,你还不会?”江亦楠看着梁入微手里已经揉到软塌塌的棕榈叶,无奈地拿走并丢进垃圾桶。
梁入微捏着手指,她又不想学,就算江亦楠示范再多遍,她也是“不会的”。
“没办法,我手残。”梁入微手一摊,盯上江亦楠编好放在一旁的玫瑰,“你折的好好看哦!”
江亦楠还能看不出她直勾勾的眼神里藏着什么小心思嘛,但知道归知道,一点也不妨碍逗她玩,“我也觉得,就我这手艺,完全是可以卖钱的程度。”
梁入微没看出来是在开玩笑,满心以为江亦楠不愿意给她,只好用示弱来博取江亦楠的同情。
“你上次就不肯给我,这次能不能看在我俩一起摘的,而且我还被蛇咬了一口的份上,就把这个给我吧。”
“行行行,给你给你,都给你。”
江亦楠当下对待梁入微的态度像是宠着自家小妹一样,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她撒个娇就没招,要啥给啥。
虽然江亦楠并没有妹妹。
梁入微不知道江亦楠的内心活动,小心翼翼地把玫瑰捆成一束,安置在她邻座。
其实她本来就会棕编玫瑰的方法,灯笼、小鸟更是信手拈来,之所以死皮赖脸缠着江亦楠,不过是图这个人罢了。
想要的一直只是江亦楠亲手编的玫瑰。
如今终于如愿,梁入微按捺不住内心的小雀跃,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明朗起来。
-
江亦楠推开门进到家里,便看见外公坐在老式木头沙发上,连他回来都没注意到,一直出神地望着一个地方不动。
刚刚和梁入微聊天时的轻松不复存在,江亦楠心往下沉,眼里流露出担忧,“外公。”
听到外孙喊他,江外公回过神来,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回来了啊。”
江亦楠上前搀着外公,拦住他给自己倒水的动作,“我自己来就行,您坐着。”
自从外婆去世后,江亦楠就感觉外公的精气神都跟着去了,人看着老了很多,不仅话少了,行动也大不如从前。
比起父母,江亦楠更向往外公外婆之间的感情,外公外婆是他们那个年代少有的自由恋爱。
尤其是在南杨这个小镇。
外婆曾经说过,江亦楠最像的人就是外公,不仅遗传了英俊的长相,脾性也是如出一辙。
外人面前体贴周到,永远是积极向上的状态,但底色是带着脆弱的。
当年外公高中一毕业就娶了外婆,直到现在,江亦楠还能在镇上有些爷爷奶奶的闲聊中听到他们对外公外婆的艳羡。
外婆的去世对外公的影响有多深,就连江亦楠都难以想象。
如果不是外婆临终时的嘱托,想必外公一个人撑不下来。
“傍晚和你妈妈通了电话。”江外公的说话声中断了江亦楠的沉思,“她说明天要回来。”
“有说回来干嘛吗?”既不过节也不逢年,大忙人居然说要回来。
后面的话,江亦楠只敢在心里说说,免得被外公罚去写毛笔字。
江外公摇头,“没说。”
“回来就回来吧,应该也待不了两天,早点休息。”江亦楠无所谓地说。
-
天已破晓,有阳光穿过云层,为山峰披上金色外衣。
有户人家的鸡在打鸣,梁入微今早莫名起了个大早,睁开眼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躺在床上也没了睡意,梁入微索性起床。
嘴里含着牙刷,站在阳台上感受清晨带着凉爽的微风,突然萌生了整理房间的念头。
将团成一团的被子铺好,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物品也一一规整,昨天收到那捧玫瑰安安稳稳地摆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