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敛的声音方一落下——
众人只见琉月食指微曲,那血麒麟已经张开的凶猛兽口,又悻悻然闭了回去。
它如被驯化的鹰犬一般,乖顺地飞回至琉月足边,俨然一副认她为主的模样。
这可叫台下的玉清宗长老们急坏了!
第二场决斗结束后,他们已经赫然醒悟。
纵使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赢不了琉月的。
便歇了与她继续比试的心思。
第三场,还是直接认输,放琉月离去罢!
如此,也算悬崖勒马,不要将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免得真让祁敛、施雁惨死在琉月的手下了。
饶是再多的诡计把戏,在毋庸置疑的强大修为下,都被压制得不堪一提。
更何况,琉月还不是那种只会使用蛮力应对的愚笨之辈。
她在修炼一事上,贯是匠心独运、另辟蹊径。
有个眼尖的长老,揣测道:“琉月可能快要跨入混元境一重了。”
“什么?她不是才在一月前突破至无相境三重?这怎么可能!”
“依她所说,她的灵力失过一回,许是在那期间,找到了新的修炼机缘,才能够失而复得,更进一层。”
“难怪!”
其他长老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拥有那么深厚浩荡的元生灵力……”
两个无相二重的末期,或还可与一个无相三重的初期相敌。
但若换作濒临跨境的无相三重末期,那就是天堑之隔,休想以人数取胜了。
玉清宗留不住琉月,已是不赀之损。
若再失了祖师爷风潇子的灵兽血麒麟,便真是血本无归了!
四神柱一经关闭,长老们顾不得关慰浑身是伤的祁敛、施雁,匆匆向琉月迎去。
琉月带着血麒麟刚一落地,长老们便讨好道:“琉月仙子无量之姿,只是这血麒麟乃是我玉清宗的镇宗灵兽。”
“若仙子仍为玉清宗门人,血麒麟又认你为主,倒也并无不可……”
“只是仙子既已决意退出我宗,那这血麒麟……便不可……不可啊!”
长老们含含糊糊了半天,无非是想说,血麒麟不可被琉月占为己有。
它绝不能成为琉月的灵兽!
但他们又十分心虚,且不敢说得过于直白。
血麒麟通有灵性,倘若拿着风潇子的青铜法铃都无法驱驭,那玉清宗内,便无人能够再降服它了。
琉月要抢,血麒麟又自愿跟着她走,届时……
届时他们又能如何呢!
琉月轻轻一笑,将长老们欲言又止、生怕得罪于她的模样尽收眼底。
只不过,他们如今才开始害怕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懦弱自私、而又可笑至极!
她从前一心修炼,很少去留意玉清宗的烦杂琐事。
直至今日,才彻彻底底觉得,这样的宗门,早就从内里朽坏腐烂了。
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使众人误以为,它还势头正旺,会昌盛久长。
琉月学习御灵真诀,并非是突发奇想,而是她在玄天秘境修炼时,曾如海市蜃楼一般,看见过血麒麟的幻影。
不过,既要与玉清宗做切割,就不必多生出一桩是非。
琉月摸了摸血麒麟的头,柔声道:“你且回钟灵山的洞崖湖底继续休眠吧,今日之事,辛苦你了。”
血麒麟闻言,可怜巴巴地低吟了两声。
明明是偌大威风的上古灵兽,却如幼犬一般,拿脑袋去蹭着琉月的手心。
似有千万不舍,但终归是听从她的命令,消失在了四象山上。
琉月眸中的怜惜散去,她语调慵懒、漫不经心地问道:“各位长老的意思,是无需再进行第三场决斗了是吗?”
“是——”
为首的长老正要应下,一声厉喝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施雁被祁敛搀扶着,站出来道:“不,我还要与她接着比第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