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
昨日的日行一善，是救了他。
今日的日行一善，是要将魁首让给他吗？
凯撒还不至于单纯到会相信这样的理由。
但琉月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而舒服，他配合道：“我要怎么做？”
琉月微微偏头，身姿懒散地半倚在挽星剑上，“休息一会儿吧，然后你向我出一招。”
“就这么简单？”凯撒有些讶异，“他们会相信吗？”
凯撒的每一场比试，赢得都不算轻松。
他是妖修，那些修真门派的弟子，认为输给他这样的妖，是十分耻辱的事情。
本该点到为止的比试，对凯撒来说，却是在以命相搏。
回回交锋，对手皆是杀招。
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结印阵法，也没有任何法宝可以驱用。
完完全全，是在遵循本能战斗。
“何必去管他们信不信。”
琉月漂亮的桃花眸弯了弯，不在意道：“你跟我商量好就可以了。”
这是最后一场比试。
无非是她第一，还是凯撒第一，并不影响其他人的名次和结果。
……
一炷香后。
心宿台的结界自里而外，被猛然震碎。
众人只见琉月像是站不稳一般，往后斜斜退了几步。
犬妖的灵力轻轻拂蹭过她的脸颊，暧昧地勾起几缕耳畔的青丝。
她唇瓣微动，眸光平静地承认道：“我输了。”
申屠脖子前伸，左看看琉月，右看看凯撒。
她怎么可能会输啊！
就没有大臻修士会输给金丹妖修的道理。
申屠严重怀疑，他们根本没有认真进行比试！
他挠了挠头，犹犹豫豫地请示甘吉：“师尊……”
甘吉叹了口气，缓声指点道：“主动认输，是按输计算的。”
重要的不是那二人之间，谁该赢，谁又该输。
而是琉月明摆着想要让那妖修夺得魁首。
她愿意装装样子往后退几步，还是趁着铺好的台阶赶紧下吧。
有了甘吉的决断，申屠连忙击钟告道：“六百六十八号胜。”
心宿台下的部分修士一时间交头接耳。
甚至有人大声愤愤道：“方才有结界阻隔，我们都没看见比试过程！”
“是啊，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应该让他们重新比试一次……”
言辞不满之人，多是没有参加这届试炼大会的观战修士。
看热闹不嫌事大。
若试炼大会的魁首就这样被一妖修轻易夺去，那他们这些正统的修炼之人，岂不是要成了修真界的笑话！
参加过比试的修士，反倒沉默无言。
他们没有什么意见。
即便按照他们心里预估的名次排序，琉月为魁首，那妖修也是毋庸置疑的第二。
他能让琉月甘愿把魁首让给他，也是他的本事。
倘若心有不服，也得先爬到第二，才有资格说话。
琉月揉了揉额角，水色的衣袖中倾洒出大片灵力，它们化作绵绵细针，直直奔向那些喋喋不休的聒噪修士。
短短一瞬，心宿台周遭就安静下来。
是极大手笔的禁言术，且精准到没有半点误伤。
琉月对凯撒温声道：“你稍等一下。”
昭然可见的差别待遇。
凯撒的心尖蓦地涌起一股热流。
他确定，她对他是不同的。
琉月向青石督台上的申屠招了招手。
申屠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好歹也活了二百岁，他不要面子的吗？！
尽管申屠很想跳起来问一句：“您不觉得您这个动作，很像是在招呼小狗吗？”
但他有心无胆，还是认命地飞下督台，苦哈哈道：“姑奶奶，您有何吩咐？”
琉月眉梢微挑，开门见山道：“请问贵宗什么时候给魁首颁发玉牌和彩头？”
瞧瞧这狂妄中又带着几分礼貌的嚣张态度！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申屠心里吐槽，面上赔笑道：“试炼大会的惯例是前三天比试，第四日闭幕典仪时颁发玉牌和彩头，今天……”
今天才第二日啊！
她为什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琉月扭头看向凯撒，用亲和的口吻问道：“改成今天颁发可以吗？”
凯撒镰状的尾巴按捺不住地来回晃动，他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当然。”
衬得申屠一张老脸麻木无比。
事关宗门，他作不得数，还需与甘吉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