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看着侍剑把那群人打包起来捆在一起。
裴安看着老汉,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塞到手里安慰道:“回家给娃娃买糖吃,不会有事的。”
然后快步跟上姜离。
“殿下。”
“嗯?”
“殿下勿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厌恶这群人而已。”
姜离简单和小邓说了几句话后叫来侍剑:“去把此地亭长叫来。”
姜离出来没有带着那串念珠,觉得手里空落落的,不自觉的拇指摩挲是指关节仿佛手里依旧有念珠一样。
公主殿下叫个人能有多快?
一柱香,十五分钟。亭长刘叶就出现在姜离眼前。
刘叶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颠出来了。
家人们谁懂啊,在家舒舒服服的吃饭呢,一队骑兵就跑到你家,啥也不说,亮了一下牌子,拉着你就走。
刘叶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见过这位大人,不知大人何人?有何事?”
刘叶心里想着,你要是来消遣我的,不管多漂亮多大的官,我高低得去写个匿名告你一状。
仔细瞅了两眼,这人还有点眼熟,这是公主府哪一个女官?好大的威风。
姜离站在那一片被践踏的田地旁,指着倒伏的麦子问刘叶:“这样的事很多吗?”
“多不多的,能怎么样呢?阁下衣着华丽应该也是了解这些人的,扔下银钱解决就算好的了。如果不是恐惧于公主殿下威严,这点银钱也不会有,如果有人上前阻挠还要被他们打一顿,得点银钱已经很好了。”
刘叶有点不耐烦的解释,为了这种事把他叫过来,又不是没有赔钱。
“恐惧于我的威严。”姜离不带情绪的轻轻的重复了这一句。
学圣贤书,却没有一点仁德,这样的人还想做官。
刘叶听清这人说什么,吓的一个激灵,这人!是公主殿下!怪不得看着眼熟。
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乖乖,这群人完蛋了。
在刘叶的陪伴下,姜离在附近又走访了几家农户,依旧用的公主府的女官身份。
家境好的有耕牛,加上家里孩子多,因此多些存粮,身上衣服能新点。
家境差的各有各的惨法。
有一户人家,丈夫服徭役时是负责运送粮食的,没想到叛军在路上设伏,受了重伤,回家勉强养好身子却落下了残疾,家中一切都落在妻子身上,妻子便是再怎么勤勉,也养不起三个孩子和卧床的病人,这些日子妻子也病了,家徒四壁还有外债只能硬挺着,这样的人家,迟早是要沦为其他人的奴仆。
还有一户人家,父兄夫皆战死,倒是都有男丁,几个妯娌和姑嫂搬到一起过日子,一起赡养婆婆抚育孩子,日子过得到是也不差。但就是家里没有男人才出了事,一醉酒男子闯了门意图□□,还好都是干农活的妇人,几个人加在一起不比男人差,扭打送到游缴哪里。谁知道那男人胡说是奸夫私通,不是□□。不好判,一来二去这案子就拖了。闲言碎语逼的那妇人自杀了,她的几个孩子还没有锄头高就要下地耕种了。
还有一户人家,是青砖垒的房屋,结果敲开门,就只有一白发老翁带着一六七岁女娃娃生活,她爹参军死了,娘参军也死了,成年的哥哥也战死了,这青砖房子便是公主府按照抚恤政策的规格建的房子、还有按抚恤标准分的上田,不过这家里只剩一老翁一女娃,这些钱财何用呢?
当姜离走访到她家的时候,还不等姜离问什么,老翁听闻是公主府的女官来了,老翁直接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姜离收养他的小孙女。
等姜离大概了解了具体情况,拧着眉问道:“为何要我收养?”
“小老儿身体不好,活不了几年了。”老翁跪在地上,抹着脸上泪水说道。
“公主府一直设有育婴堂照顾孤儿,可以送去。”
“就是不去育婴堂,送去闻墨坊读书也是好的。”
“那我小孙女的钱财田产都要被同族人占去了,那是我儿子儿媳用命换来的啊!”说到这老翁涕泪横流。
“没有个像您一样当官的人庇护,她该怎么办啊!求您庇护她,以后她就是您的血脉,跟您姓,百年后供奉香火……”
“陇西早四年前就允许普通女子也可以立女户!怎么会被同族人占去?”
“寻常女子不参军不当官也能立女户?”老翁抬头满脸迷惑的看向姜离,仿佛自己第一次听到这话。
姜离转过头满眼怒火的看着刘叶。
刘叶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坏了,这群老不死的搞这出。
一直默不作声的焚香上前开始默背:“刘叶,闻墨坊第五届毕业生,放弃入洗研坊进修,放弃入伍,回家乡从亭卒做起,三年考核皆为甲,升亭长。”
“也就是说,不光你,上一任亭长也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