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却突然在一个月前被打破。
那日原主与母亲正在省亲途中,谁知路上突然窜出一群官兵,二话不说将她们包围,杀了所有家丁,包括原主母亲,理由是江州巡抚沈知年通敌卖国,圣上已经下旨缉拿至刑部彻查到底,若有违抗,当场击杀。
可是看那群官兵的架势,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而不是所谓的缉拿归案。
原主因为生的貌美从而被抓了回去,但不是押解进京,而是一处私人宅院,险些被一个恶徒强占。
好在及时被父亲的旧部给救了出来,但根据父亲旧部消息,原主父亲也在那日因“拒捕”被大理寺的人当场击杀,大理寺甚至已经结案,沈知年通敌卖国触犯国法,罪不容诛,三族内未曾拒捕者,女子通通没为官奴,男子则流放边关。
圣上病危,早已不理国事,一直都是太子监国,而此事听闻这些都是由周丞相拍板,而在别苑里险些强占原主的也正是周丞相之子,京中著名的无恶不作纨绔子弟。
根据原主父亲旧部所言,原主父亲是因为一件事而得罪了奸相,对方权倾朝野,几乎与与太子分庭抗礼,想要给官员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还不简单。
至于究竟因为什么事,原主父亲旧部也不得而知。
可是普天之下,能容得下原主的地方少之又少,于是原主就被安排进东宫躲藏,至少奸相的手还无法伸进东宫,也能给予她片刻喘.息之地。
原主改名成沈初,可家中突逢巨变,亲眼目睹母亲被杀,一路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原本的千金小姐如今干着粗人的活,这些噩耗每日都在摧残着身体,身心力竭之下,原主最后还是没能撑住。
沈初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世那么坎坷,如果只是一个个平平无奇的宫人,她也许不会有什么触动,毕竟封建时代底层人民还是居多,她也不觉得自己能穿到王侯将相之家。
但是忆起那些惨烈的片段,她内心反而多了些许不平,既然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拼一把。
给原主一家洗清冤屈报仇雪恨这件事太远,可现在她不往前走,就注定死路一条,东宫绝对不是长久安稳之地。
不为别人也该为自己。
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甘于现状任人宰杀践踏绝对不是她要的。
临近酉时,小厨房里并未如往日一样忙的热火朝天,寻常这个时候都是要给太子殿下准备膳食,但今日好似没有这个迹象。
主子的心思也不是底下人可以探知,哪怕多嘴问一句,也会被管事处罚。
这里是东宫,未来储君居住之地,任何风吹草动也会引起许多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听说绘云打碎了刘良媛的琉璃花瓶,还被王姑姑杖责了二十,现在还好吧?”整理柴火的宫女左顾右盼问道。
绘云以前也是从小厨房出去的,本以为对方攀上个好差事,不用每天干这些脏活累活,没想到这才多久就惹了主子不开心。
“应该要休养十天半月,王姑姑已经与李管事说了,让她继续回小厨房做事。”沈初道。
闻言,宫女难免唏嘘,“好不容易出去怎么又回来了,咱们这个地方又没有主子打赏,活又多又累,一眼就看到头了。”
另一名小太监也叹口气,“绘云也真是倒霉,听说刘良媛脾气极差,这二十板子下去肯定会落下病根,现在年轻不觉着,以后老了就有的受了。”
“咳咳——”整理盘子的宫女看了眼屋外。
众人余光一瞥,看见管事在外头,连忙噤声干着各自的活。
沈初沉默不语刷着缸瓮,凡事皆有利弊,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比起其他机遇大的地方,小厨房反而更适合绘云。
东宫目前没有太子妃,只有两个侧妃,但皇帝病危,这太子妃之位可谓炙手可热,哪怕为良媛良娣,也有大把高门望族官员将女儿送进来。
作为下一届后宫预备营,东宫的水早已经浑了起来。
作为一个被通缉的罪臣之女,想要掰倒权倾朝野的权相,无疑是痴人说梦,也许明天她就会被揪出来,斩首示众。
夹缝中求生也是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今日太子没有传晚膳,多半是不在东宫,但泄露太子行踪是死罪,所以哪怕有人问起,宫人也不能提及太子没有用膳一事。
朝野波云诡谲,在原主父亲被冤杀一案上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辰时一刻,外头夜深露重,小厨房的人都已经早早做好手头上的事回去歇息,沈初摘下围裙也欲离开之时,正好看见管事在外头对厨子低语几句。
后者直直点头,似乎在记下什么。
但管事没有留下其他人,沈初也就当什么不知道,默默无闻从侧门出去。
夜色下东宫的守卫反而森严许多,原主父亲旧部已经失联整整十天了,若是有消息,便会有人在她门前石阶上刻一条横线,三天一次,倘若没有横线,就代表他们已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