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迢将朵西黛送回去之时,轻衣已将暖浴准备妥当。
在朵西黛沐浴的时候,林云迢到小膳房为她煮了果茶,时间控制的好好的,朵西黛出来时刚好能喝。
事情做好后,林云迢嘱咐轻衣督促朵西黛吃完就寝,自己有些困意,先撤了。
从凤仪宫出来,林云迢拉着绮镜上銮车,生好火炉,裹好斗篷,整个人就瘫在座上。
她吐出一口白气。
“好冷,不过初秋而已。”
“奴等会给小殿下添床被子?”
“不要不要,热会踢被子的。”
“那奴找找薄毯子。”
二人皆不说话,车内安适温旭让困意愈发加重,林云迢刚想打瞌睡,目的地就到了。
小姑娘不满地努努嘴,就“蹦”下了车,一步并两步上台阶,推开门瞅到了屋里的人。
“阿嬷!”林云迢乐呵呵喊她。
安嘉嬷嬷一看见林云迢,跑着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按住她的肩转了一圈儿,确认无误后抱住了她。
“小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安嘉嬷嬷是林云迢的奶娘,看着林云迢长大,对林云迢来说,与朵西黛相处的更像是姊妹,而安嘉嬷嬷则像她的阿娘。
“没事的,就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林云迢回抱住她,“倒是阿嬷这么晚不睡,跑到我屋里绣花做什么。”
“小殿下之前不是说想要阿嬷再给你绣条帕子。”
“哦哦哦,原是这样。”
“小殿下刚刚说有事耽搁,可是皇后娘娘不见?”
林云迢听这话到惊了下,小心开口:“母后不见一事,可是闹得满宫皆知?”
“那倒没有,是轻衣长御过来问老奴皇后娘娘可否来过,才知娘娘不见。”安嘉嬷嬷拉着林云迢坐下,“小殿下可是担心泽安宫那位?”
“那倒没有,她蠢笨,做不出大文章。”林云迢扒拉着绮镜坐下来,“我是担心父皇听了……”
“也确实是个问题,陛下和娘娘一向不和,不知此次又会怎样。”
林云迢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和安嘉嬷嬷说起出宫见闻,而安嘉嬷嬷见夜深打算催促这两小姑娘就寝。
林云迢兴致盎然自然不想睡觉,给绮镜一个眼神。
安嘉嬷嬷正要开口教导二人,就被林云迢往嘴里塞了米糕,手里被绮镜塞了瓜子。
“不是……”安嘉嬷嬷咽着方糕囫囵道。
林云迢和绮镜这时手捧瓜子,磕着,开启了给安嘉嬷嬷的“洗脑”工作。
半个时辰过去……
“小殿下可有看见喷火?”安嘉嬷嬷磕瓜子饮清茶询问着。
“啊,没有,但是看见了单脚棍。”
“嬷嬷可不知道,这单脚踏棍也可走得飞快。”绮镜接话。
你一言我一语,时间流逝疾快,安嘉嬷嬷渐渐发现不对劲,自己之前要干嘛来着,细细思考一番,原是要叫这两个小鬼头睡觉。
这手上磕的瓜子也不香了,杯盏饮的清茶也不可口了。安嘉嬷嬷把手里的瓜子扫干净,往两人头上重重一敲。
“快睡觉去。”
“哎呦。”
林云迢和绮镜疼惜地揉揉自己的脑袋,不情愿地应着,后各自钻进被窝里了。
安嘉嬷嬷无奈摇头,这两个小鬼,一个比一个不老实。
————
清晨雾气弥漫,红艳的灯笼在朦胧里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莹亮剔透的露水被人刮入壶中,节日氛围还未过去,满宫婢子便井井有条做起活来。
林云迢揪着被子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觉没补足,安嘉嬷嬷没理会她,把帘子挂起来,平静地扔下一枚重磅炸弹——陛下早早地去了凤仪宫。
听到这消息,林云迢嚎起来,一边怪着林玺越的消息灵通,一边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片刻,认命下床。
轿上,林云迢咬开包子,掀开车帘,对绮镜问道:“他什么时候去的?”
“早朝过后就去了。”
——
到凤仪宫前,看着那齐飞的凤凰,雍贵的玉石点缀着硕大广阔的宫门,血红的墙色,琉璃砖瓦,处处透露出里面主人身份高贵,而这世间女子挤破头颅想进来的地方,只不过是一座用金线编织起来的囚笼,被禁锢在笼里的飞鸟又怎会快乐,毕竟它本可翱翔于天空。
林云迢叹息着,下车之后便让婢子全全退下。穿过小院,她刚走进亭子里,便见到了熟人。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环臂闭目静靠在柱子旁,肤若白玉,明眸秀眉,墨发扎成马尾,身穿玄青刻鹤劲装,腰缀流苏玉佩,侧戴佩剑。
似听见来人,少年微动,侧转瞥来之时,即刻一愣,反应过来快速起身走到林云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