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茹来到人间,已是月上柳梢,见一蒙面男子架着一辆马车在林中疾驰,后面有七八人手拿刀剑追赶着,为首之人口中呵道:“大胆贼人,竟敢抢亲。速速放了我家小姐,否则性命难保。”
清茹藏于树后观望,就见蒙面男子忽然停下马车,一个箭步将追赶之人一一打晕,却也不伤其性命。随后驾车离去,清茹紧随其后,见马车停于一庙宇门口,而后蒙面人欲将一身穿吉服,手脚皆被布条捆绑着的女子拽下马车。清茹见状赶紧上前阻拦,欲救那姑娘。蒙面人见冒出一妙龄女子手持长剑向自己刺来,赶忙拔剑还手。
约莫二十个来回,那人招架不住,败下阵来,清茹趁机点其穴道,另其动弹不得,随后又拽下他的面罩,见其长相一脸正气,倒也不像是奸邪之人,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看你相貌堂堂,身手敏捷,却又为何做这般龌龊之事。”
那人听罢,气冲冲的望着她,道:“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清茹也不示弱,随即反驳:“我乃习武之人,路见不平,岂能不管,倒是你,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欺凌弱小,令人不齿。”
那人顿时语塞:“你!”
清茹见他语塞,便不再管他,赶忙给车上的姑娘松绑,却见那姑娘也不道谢,而是急冲冲的下马走到男子跟前将其扶起,问道:“修远哥,你没事吧。”男子笑着看着她:“没事,死不了。”
姑娘听罢赶忙跪在清茹跟前请求:“还请姑娘饶命,解了我兄长的穴道。”
清茹一听,越发不解:“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忙解释:“姑娘容秉,小女子名唤唐雪霏,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的兄长叶修远,我们两家乃是世交。我本心悦一人,可那人家道中落,父亲嫌贫爱富,棒打鸳鸯,兄长不忍我郁郁寡欢,便为我二人谋划。明面上去我家提亲,结秦晋之好,暗地里偷偷布局,待大婚当日扮做贼人,当街抢亲,而后甩掉家仆,来此与秦生汇合,远走高飞。”
清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也无须将唐姑娘绑的这般结实吧。”
叶修远嗤之以鼻:“做戏当做全套,否则怎可让人信服。倒是姑娘,是非不分,冤枉好人,却不见半分愧意。”
清茹也不示弱,嗔怪道:“公子行事这般诡异,被人怀疑也是自找,我本救人心切,何须愧疚。”叶修远听罢自知理亏,便不再争辩。清茹虽占理,却也知今日有些冲动,便也将他的穴道解开。
就在这时,庙内走来一布衣书生,雪霏见到此人忙上前拥抱,二人互诉衷肠。清茹觉得无趣,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雪霏拦住,道:“姑娘留步,相逢即是缘,今日我与秦生欲在这月老庙成亲,却无高堂亲朋在侧,故而想请姑娘与兄长替我二人做个见证。”
清茹点头同意。雪霏与秦生二人便在清茹与修远的见证下,在月老像前拜了天地。仪式刚结束,那月老像竟变成一慈眉善目的老人,只见那老人左手持红绳,右手持姻缘簿,那三人见状忙上前叩拜,清茹见是月老,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也不理睬。月老见她在此,又是这副神情,便也不去招惹她,随即将一根红线系在雪霏与秦生手中,而后隐去,向二人道贺:“恭喜二位,祝你二人百年好合,相伴一生。”
二人赶忙道谢:“多谢月老!”
月老看了眼修远,又偷瞄了眼清茹,意味深长道:“后生,缘起缘灭皆是天意,切忌执念太深。”
清茹听罢,冷笑道:“姻缘之事,不向来都是您月老一念之间嘛。酒后胡乱牵线,搞得人间净是痴男怨女,这会儿倒来假惺惺地当圣人。”
月老一听,怕清茹兴师问罪,便赶忙遁走离去。叶修远将月老之言回味一番,不解其意。雪霏上前小声询问:“姑娘这般顶撞月老,不怕他老人家破坏姑娘姻缘吗?”
清茹冷笑一声:“我从不信这人间情爱,亦不在乎姻缘之事。”
修远一听来了兴致,忙言:“姑娘可愿与我打赌,若我能证明人间有真情,那姑娘便替我做一件事。”
清茹不甘示弱:“赌就赌,不知要我做何事?”
修远笑道:“此事我暂时还未想好,不过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让姑娘做违背道义之事。”
清茹点头同意:“好!那若是我赢了,你就得听我差遣。”说罢二人击掌为誓。
待第二日清晨,二人送走雪霏与秦生后,便一路向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