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身影提着两壶酒猛冲过来。
云起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便知来者身份,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来了?”
暮起淡淡道:“我也不知,不过我约的酒是她殿内的,原以为她会差人送来……”
两个酒壶稳稳放在桌上,月白衣喘着气,扯着嗓子道:“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特意来给二殿下接风洗尘的,还带了压箱底的陈年佳酿呢!”
月白衣是天界的酒仙,常常一袭素衣,发间不甚装饰,只以一只小巧精致的毛笔当做发簪,虽常年酿酒,但她浑身上下的酒气不重倒是书卷气颇浓。
她面若寒冰,眸比星河,眉似停云,肩瘦如削,身形瘦弱,站立不动时,浑身上下有股清冷的气质,与那咋咋呼呼冲过来的模样实不相配。
暮起也纳闷,便言:“虽与仙子相交甚少,但也知仙子是天界闻名的高冷美人,怎么今日一见,举止这般洒脱不羁?”
云起开了壶酒,一语道破:“那是她装的。”
他与月白衣是酒友,月白衣那小伎俩他再清楚不过了。
月白衣轻轻捂嘴,柔弱一笑,规规矩矩地朝二位殿下施礼,随后夹着嗓子轻声细语道:“二殿下休要打趣小仙,小仙方才不过跑得急了些。”
暮起见她这句话与上一句话的气势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禁笑出了声。
云起见怪不怪,朝她甩甩手,“快些走,别在这烦我。”
月白衣草草退下,兄弟二人便要开始开怀畅饮。
云起伸手就给暮起倒酒,可暮起刚拿起酒杯,他便自顾自地把酒倒进暮起的玉碗中。
“这……”暮起一向品行端正,滴酒不沾。原想陪云起喝个一两口倒也无碍,只是他倒的酒未免有些多了。
但他犹豫片刻后仿佛说服了自己,遂言:“也罢,今日你乘胜归来,兄长便与你恣意一次,喝个畅快!”
云起小计得逞,心中雀跃但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他拿起酒壶与暮起碰杯,“来,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暮起小酌了一口,便觉喉中辛辣,皱眉咳嗽了几声。
云起笑他,“有这么难喝吗?这可是杜康酒,味甘质纯。月白衣当真是把家底拿出来了,以往我去她殿中取酒,她都不肯给我几壶。”
二人又碰了下杯,暮起在云起的注视下一口口将碗中的酒饮尽。
待他喝完那一碗酒,时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
云起见他面色酡红,佯装问他,“你今日来此作何?”
“云起夺得神兵,我来恭贺他。”暮起说话的语气嘟囔不清,但意识好像还是清醒的。
看来喝的还不够多啊,云起又给他灌了一碗酒。
烈酒下肚,暮起一头栽倒在桌上,发丝零乱的全然失了一贯的端庄风度。
云起见他晕了,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风临,准确来说应该是掏出了风临蛋。
风临蛋不大不小,他单手刚好握住。蛋壳虽白,但白中杂糅了不少黑点,他在池中洗了很久都没能把黑点洗掉。
他暗自扶额,小鸟儿不是凤族的嘛,怎么这颗蛋从哪儿看都像是个巨型鹌鹑蛋?
也不知那两位孟婆是怎么治的,活活一个凤族公主竟然让她们医成了一枚风临蛋。
第一眼看见风临蛋的时候简直有种作孽的感觉……
那两位孟婆还信誓旦旦告诉他风临就在此蛋中,而他必须要等待时机,慢慢把蛋孵化开。
真是有种前世也作了孽的感觉……
他端详着风临蛋,忍不住单指戳了戳,“天底下属你最麻烦!”
话虽是说与风临听,可此时却无人可以应答。
若有他人在场,定会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云起,今日功课切莫忘了。”
对面的暮起猛然抽身坐起,吓得云起一哆嗦,手中的风临蛋差点就摔了。
他心念,难道暮起这么快就醒酒了?
他特意把他弄晕就是不想让他看见风临蛋,若被他看见定少不了一顿啰嗦,就他那个榆木脑袋,没准还会把风临蛋送回凤族。
可暮起说完一句话后就继续栽倒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好在是虚惊一场。
要尽早孵化风临蛋,着实是个重任。
云起自诩精通各中法门,但他从未养过任何东西。不过他的兄长暮起博闻强识,精晓之道远多于他,他殿中还养了不少花花草草,或许会对孵蛋一事有所了解。
总之,他灌醉暮起其实是想在不让他知道风临蛋的情况下向他讨教讨教科学孵蛋的方法。
他略施小术,暮起便如提线木偶般抬起头颅。
刚欲启唇询问一番,便觉身后有阵异样的风动。
月白衣隐身蹲在一盆盆栽后,拔下头顶的毛笔,舔了舔笔墨子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