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满脸惶惑犹豫:“岑儿,你这是下定决心要收敛性子?” 她展开书册,用手指指着书上一字一顿道:“先别管我,你看看这册书,有什么看法?” 夕阳西下,站在山顶注视橙色的暮光,心中平空生出一种惋惜和怅惘,即便如此辽阔的草原还是日复一日地被黑暗笼罩。有人喜欢这种黑暗,却无端滋生出期盼黎明的心思。 女子滔滔不绝,眼底那抹亮色竟如此固执,急切地从他身上渴求一个回答。 “别走神,你快仔细看看!”她掂起脚尖,双手将他的脑袋往书册前摁。 他迟疑片刻,目光流连一番,书册上的女子中规中矩,是世人眼中贤良淑德的模样,只是没意思。 就像是一个个定制模子里刻出来的泥人。 他一抬首,江晚岑激动地问:“怎么样?” “美则美矣,缺乏灵魂。” 江晚岑瞪大双眼,劈手夺过他手中的书册,“这哪能叫没有灵魂?就看这一页,这是大域朝定国公府的许意潇,容貌绮丽,忧国忧民,当年与她夫君历经大难后开创太平盛世。” “岑儿想说什么?”顾柏舟语气波澜不惊。 “这里面当真就没一个类型是你中意的?”她把书立在他眼前,一页一页翻过。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没有,你不是知道吗,我只喜欢你。” “不行。”她压住耳际的那丝燥热,斩钉截铁地只差没跳起来。 金色的余晖映在她脸庞,发丝金灿灿的,耳根满满红透。他忽然生出戏弄的心思,俯下身子,喉咙中溢出一声醇厚的低笑:“怎么不行?我们已经是夫妻,以后还要一起抚养孩儿,不必如此害羞。娘子。” 微暗的光线中,她对上他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 “可我喜欢逛花楼、喝花酒、听小曲。” “无碍,这些我都可以学。你想要怎样的我都可以学。” 她退后一步,“我还脾气暴躁,嚣张跋扈,动不动就会让人缺胳膊少腿的。” 他紧跟着上前一步,“无碍,你自有你这么做的缘由。” “我可败家了,又赚不到钱。” “所以我这不是开了铺子?” 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顾柏舟,举起手颤巍巍道:“你这是助纣为虐!” “所以我可以成为你的妲己?”他漂亮的黑眸锁定她,歪着头。 “我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完,我先走了。”江晚岑将那仕女集塞到他手心,慌忙扭头跑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硕风刚想去汇报消息,在廊道迎面遇上风一般的江晚岑,弯腰行礼:“郡主。” 声音还未落,抬头看到郡主身后不远处自家主子的笑容徐徐绽放,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主子看起来有点危险,硕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晚岑跑到自己房门前,见丁香还在门外候着,问:“还有什么事?” “夫人说礼部尚书寿礼那天让您和七皇子直接去尚书府,礼品已悉数备好。” “好,我知道了。” 晚间,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冷静下来思索,觉得顾柏舟此人有点复杂。他给她的那种怪异感不止一次,只是每次无端地被其他事情掩盖。 比如傍晚时他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如何可知? 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顺着她,是否也有他自己的筹谋? 可转念一想,他既无母族背景又长期被困深宫遭受欺凌,有小心思也不为过,只要不给她造成威胁。、 七皇子府估摸还有一个月左右建成,到那时再做打算。 星奔电迈间,日子来到五月下旬礼部尚书寿宴这天,她着淡蓝色繁花宫装,外罩一件蓝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白色花纹,既简单又不失分寸。 她和顾柏舟下山之时,长宁侯府的马车在山脚候着。 马车到达礼部尚书府时,大门前已经停了许多车马仆从,宾客如云。 礼部尚书宋云峰为人低调从简,从不铺张奢华,像今日这般大办寿宴还是头一回。宋云峰的正室是宫廷名医的女儿,陪宋云峰从藉藉无名的小官做到声名显赫的权臣,长年辛劳致使身子骨亏空,生了一个孩子夭折后便再无子嗣。宋子彦还是过继来的嗣子。 宋云峰本不愿纳妾,奈何禁不住母亲的催促和妻子的劝告,于前几年纳妾,宋云峰夫妻俩的关系也随之生疏。听闻他妾室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