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她意外的是,这次穆夫人拿出来的并非是之前的那个荷包,而是另外一个不同颜色与款式的,并极其庄重地放在了托盘上。
这定然是穆呈善的荷包。
虽然荷包很轻,里面似是并没有东西,但许长恒在稍一思量后,还是决定掂一掂手中的木托盘,以确认里面并无他物。
趁着穆夫人跪拜的功夫,她本来只是打算轻轻掂一下,可也不知是因着穆夫人将那荷包放得太靠边儿的缘故,还是恰好吹来一阵凉风的原因,她的手刚刚动了动,托盘上的荷包蓦地落了下来,恰好飘在了穆夫人的身上。
一惊之下,许长恒虽然瞧见了,却没能及时将那荷包抓住,再加上她又担心穆夫人会认出自己来,只能假装不知地立刻又低下了头。
刚跪拜过要起身的穆夫人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肩头,下意识地转头去瞧,等看清时,蓦地一怔。
下面,已经有人瞧见了,登时有议论声传了过来。
“哟,这东西怎么还掉了……”
“该不会是那香客不够诚心,故而惹了那亡魂生气吧?”
“也有道理,定是如此。”
……
听到下面的声音,穆夫人的脸色惨白,几乎是颤着手将落在肩头的荷包拿起来的。
随后,她慌乱地又重新戴上了面纱,起身仓惶而去,并未却看许长恒一眼。
见她毫不犹豫地离去,许长恒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小僧人的手中,紧跟着她而去。
虽然穆夫人并未发现她,可如今,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能让她再主动交出玉佩的办法,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用强了。
她在心中这般盘算着,眼见着穆夫人就要踏出庙门,正打算咬牙追上去时,突然转眼瞧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
“将水壶给我,阿娘渴了,要喝水……你这孩子,抓着水壶做什么,唉,莫要将水给弄洒了……”
在女子不满的斥责声中,那个孩子虽然没有言语,可却还是在争执中愤怒地将水壶往一旁一甩。
恰好,开着盖子的水壶被扔到了正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穆夫人身上。
只见被砸到她身上的水壶最终掉在了地上,但她的衣裳却湿了大半。
瞧见这一幕,方才还心生疑惑的许长恒立刻了然,连忙躲到了一旁。
因为那对将穆夫人衣裳弄湿的母子正是李锦合与她的儿子云念清。
她原本只是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余光却瞥见有个人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瞧过去时,才看清那是安川。
见她留意到了自己,他转身朝寺庙的内院走去,示意她跟过来。
听到李锦合正在忙不迭地向穆夫人致歉,并请她去斋房换衣裳,她便抬脚追安川去了。
他们躲在了东跨院的门后,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压低了声音问他道:“安捕头,云大夫人怎会来帮忙?”
安川不似她那般谨小慎微,声音平常道:“她看出来了,但并不知穆夫人是谁,只是知道我们也找她身上的一块玉佩。”
原来如此。
既然云念清当时的喊声突然停了,那便说明她那时便也认出了自己来,而且知道他们此来飞云寺并非单单为了游玩而已,而是有更要紧的正经事。
但因着云念清的那一声“捕快哥哥”,她也能猜到他已经坏了他们的布局,便想要帮他们一把,以弥补自己儿子的过失。
没过多久,李锦合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前面便是斋房,如今那个院子里只有我们母子二人住,这位姐姐莫要担心。”
虽然未曾听到穆夫人的回应,但听脚步声,并非只有李锦合与云念清两人。
直到脚步声又消失了,他们才悄然从东跨院现身了。
陆寒守在西跨院的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一副“莫要惹我”的凶相。
但安川却似是看不见他一般,抬脚停在了附近,仔细听着院子里面的动静。
又过了许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是云念清跑了出来,他扬起小脸儿对她着急地道:“我娘在里面敲桌子啦,她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进去啦,捕快哥哥,快点快点。”
李锦合陪着穆夫人进去换衣裳,让儿子守在外面,敲桌子便是他们约好的一个信号。
陆寒立刻抬脚,想要进去,但却被云念清给拦了下来:“陆叔父,阿娘说啦,这件事与咱们家无关,不让你掺和进来。”
神色微微一沉,陆寒只能止步,又默然地重新站回了原地。
而她已经随着安川进了院子,这里的布局与他们所住的东跨院并无二样,也只有四间屋子,而如今唯有一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定然便是李锦合住的屋子。
在门口站定后,安川抬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