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我屋子里没有的。”
言罢,他抬脚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他虽莫名其妙,但她很快便明白了。
这间屋子的厅堂虽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妥,但进去后便能瞧见里面的摆设的确当得起安子睿方才的那一声惊叫。
因为洞门珠帘后的寝居一看便是女子闺房,而且里面还放着一个已经添了热水的浴桶,上面还撒着姹紫嫣红的鲜花瓣,随着腾腾热气散发出怡人的香气。
她险些窒息。
直到后面传来关门声,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如同山贼般粗鲁地拉开了已然半关的门,又做贼似地低声问那引路的丫鬟:“敢问姑娘,怎么让在下住个女子的屋子?”
那丫鬟不惊讶又无辜:“奴婢不知,只是负责引路而已,若是官爷不满意,奴婢这就去请管事的姑姑过来……”
这句话与她方才回安子睿的别无二样。
许长恒这才想起他在走之前安抚自己的那番话,只好道:“不必麻烦了,姑娘请便。”
无论安排这些的人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如今她人在他人屋檐下,便不好挑三拣四,更何况这还是安川嘱咐过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锁好门进了屋。
在厅堂站下,她看着珠帘后的粉被红帘花瓶浴桶,竟有些愣了神,半晌后才缓缓抬起了脚往里走去。
算起来,她已经有五年多没有踏足过这样充满少女气息的屋子了,饶是在家里出事前,她的那间屋子也远没有这般精致好看。
她的目光里渐渐浮现出了几分惊羡与欢喜,但很快便又消失了。
床头的矮桌上端放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一件崭新的衣裳,是如桃花般耀眼又明亮的粉色。
她蓦地清醒,眼前的这一切不仅不是自己的,而且还很可能暗藏着什么算计。
这里既是男客院,那为何偏有一间女子客房?而且这些浴桶毛巾又是谁来安排的,那粉色衣裳又是何意?
她不得不想到云向迎。
思及他之前看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她蓦地打了个寒颤。
难道他当真知道了什么?!
可不应该啊,连安川如今都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世,他又是如何知晓的?毕竟云家虽势力不小,但若抡起查人断案来,安川绝不会逊色分毫。
难道是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绽?
可除了那一次在他的药池意外落水之外,她一切如常,但那次她也已然竭力护住了自己的身子,他也应该什么都没看见才是。
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她不由身子一僵。
云念清。
这孩子不止一次唤过自己“姐姐”,而且他还曾说过云向迎还允他唤自己为“姑母”,难道云念清也曾在他面前称呼自己为“捕快姐姐”,而他也信了吗?
她心中愈发不安,坐立都不是。
窗外大雨倾盆,虽然门窗都关着,她却不寒而栗,总觉得外面似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一般。
此人真是太可怕了。
越是深思便越是忐忑,那些方才瞧着还会让人心生欢喜的布置此时既刺眼又扎心。
她忽然转过了身子,一刻都不愿再看,抬脚快步走到了厅堂,背对着寝居在桌案前落了座。
身上的湿衣裳裹得自己愈发不适了,身后不远处的浴桶还冒着诱人的热气,但她不仅毫无脱衣沐浴的心思,反而心里尽是惊恐不安。
究竟他是何意,究竟自己怎样做才能探出他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