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上三岗,原本宁静平常的夜晚,被李承巷的出现和李承明的愤慨打破。
皇帝下了命令,将政德殿所有人赶了出去,派御林军们团团围住,殿内只剩李承耀李承巷李承明楚析陌和他自己。
李承巷原本是要去治伤的,但是皇帝并没有让他离开,许是不给任何人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机会。
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但此次面上做错之人的亲生母亲尚在,后宫一参与,事情就容易闹起来。
为此,还特地嘱咐后宫之人不得进殿一步。
此事也不只是后宫的事情。李承巷是以打了胜仗的名头回来的,虽不是与大军一起回来,但不论如何,也不能被人囚禁。
李承明一到大殿,就高呼冤枉,声称自己根本不知道李承巷在自己家中,而自己也从未去过关押之地,今日一去还是被李承巷的人骗去的。
看着几人的争论,皇帝听不下去了,道:“巷儿打上孙胡山了?”
李承巷忍着疼痛,站直身子,不忘礼节拘手道:“儿臣无能,带领的三千将士死的死伤的伤,不过只带回了五百多人。”
皇帝不在乎是不是死了人,他只在乎谁赢了,问道:“杀了多少人?”
“一万。”
皇帝自座而起,刚要赞美,又欲言而止。在战争结束后,我国暗探的确传回消息,敌国战绩的确有一万人的空缺。
不过皇帝没有想到,这一万人,是李承巷带兵去打的。
“既如此,你又是如何回来的?”
“儿臣…”李承巷看了看李承明,又看回皇帝,“不敢说。”
“你又想如何污蔑我!”李承明大概想到李承巷要说什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儿臣正要下山回来,却被一嘴流利官话的人骗去一林中,儿臣被迷药迷晕,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四弟府中,好在楚统领发现,儿臣才得以与父皇相见!”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李承明就已经急火上心:“你放屁!我怎么可能将手伸去边境?孙胡山上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人!”
李承明转身对皇帝道:“父皇!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下我的罪啊!儿臣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这满是不足为证的证据,儿臣不认!”
李承耀道:“一面之词?当年二弟身上有多少冤案不是因为你的一面之词!”
“父皇!儿臣有证人能证明,这几日儿臣都没有回府,怎么可能折磨三哥如此呢?”
李承巷心里咯噔一声,这一声三哥虽然是李承明为自保而故意喊出的,但的的确确砰入其心,算算日子,已经十多年没有听见李承明的这一声三哥了。
李承耀看了一眼楚析陌,心里有了低,速道:“那他身上这些伤是哪里来的?”
李承明也急道:“许是今晚去三王府杀御林军的人就是他呢!他又如何证明这些伤是我所为!”
此时皇后已到大殿之外,正巧着听到了李承明的这一句质问,心里大石也落了下来,嘴角稍微向上一扬,对黛墨道:“去告诉刘婕妤,说四皇子把控盐务走向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其他不必多说。切记,不可直接说明,派人隐晦说破即可。”
殿内的皇帝被李承明这一句话怒火冲心,将手边的砚台拿起狠狠摔在了地上,怒吼道:“你胆子不小!朕的御林军你也敢觊觎!”
此话给了李承明当头一棒,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急昏了,三王府下旨被烧是明面上的东西,但是御林军伤势惨重却是御林军连夜赶回皇宫呈报的密旨。
楚析陌瞬间跪下,道:“陛下,臣绝对不会与皇子有瓜葛,臣和御林军都是陛下直管,臣的主子只有陛下一人啊!”
陛下此时还是不忍其心,捂着心口,道:“回去吧。都回去吧。”
此时殿外赵公公一喊:“陛下,老奴有事禀报!”
几人走着,赵公公到皇帝面前,低声道:“张度支使和刘盐铁使刚刚收拾东西带领家眷向北而去,算下脚程,此时已快出都城。”
皇帝心下本就不平,此话一出,更是又惊起。
李承巷几人从殿内出来,瞧见皇后在此,都赶忙行礼问安:“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点头一笑。
李承明走后,李承耀本想送李承巷,却被皇后拦下:“如此重伤,敏儿怎么能走的出去,先到本宫宫中养养伤,明早再走也不迟。”
李承耀看了看李承巷奄奄一息之状,虽看着伤口不重,但也不是不致命,从四王府走到皇宫,该是走不动了,于是道:“多谢母后。”
“毅儿,本宫此次前来匆忙,没有带人,你帮母后送敏儿到母后宫里去吧。”
李承耀答应下来,背起李承巷便跟在皇后身后向皇后宫中而去。
上一次被皇兄背在背上,还是儿时母妃离世,自己在梨花树下哭红了眼睛,对月而眠的时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