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逃翻箱倒柜,一边嘀嘀咕咕,“你这就是自作自受了吧。”
“你在说什么?”
“哦我说你别难受,来来,把它吃了。”他将一粒红色药丸推到夙眠身边。
不多时,她撑着膝盖疲惫地站起来,从蛇皮袋里抽出几袋灵石,“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签灵契伪装成灵侍。”
墨逃把她的话消化了一会,露出疑惑。
夙眠道:“就是名义上是灵侍,但其实并不受契约束缚。”
墨逃抬起眉毛,似懂非懂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既能随心所欲享用神树灵力,又不用遵守契约……也就是吃霸王餐?”
她沉默了会,“嗯……”
墨逃一脸感慨地看着她:“据我所知,树灵契约算是三界中最公平的契约了,不限制你的自由,也不限制你的出生……是哪一条你不满意?”
但限制了她想做的事。
夙眠道:“你别管。有没有法子?”
墨逃一笑没说话。
……
月圆之夜到了。
裴曳早一日进了密境仓室,果然如墨逃所言,密室之中有一处乳白汤池。
他伸手在其中淌了几下,的确源于牛族,有疗伤愈元的功效,算是三界内第三圣水。
裴曳回头看了看门口,解开衣带走下汤池。灵力自运周身,滋润着灵海的伤痕。
连带着那颗火红的内丹,也安分下来享受起此刻的温润。
夙眠没了内丹,却能感召内丹的处境。安静、平和,她有多久没有过这样感受了。
看着禁闭的石门,她面无表情地问墨逃:“你这密室当真不透风?”
她还能嗅到蛇栖树浓烈的灵香。往年的任何一个冬天,都没有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气息,修成灵身果然不一样。
墨逃看看她,不禁咬起了手。他根本不需要回答什么,风透也可不透也可,就看她肯不肯。
很快,那浓烈的灵香戛然变淡,夙眠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她忍住了心里躁动,对墨逃说:“取酒来!”
墨逃明白她的意思,是想用酒麻痹自己,他接过灵石,便去酒窖搬来几坛陈年烈酒。
夙眠打发他走,自己坐在凉亭里,一边吹风一边喝酒。
她素来嗜酒,只因陈年的酒香能让她忆起神树的灵香。这段时间她就在裴曳身边,便半滴酒没沾。
酒过三巡,她眼前恍惚了。
……
两天后,墨逃跪在密室门口,捧着碎裂的石门,心痛难言。
夙眠伸着懒腰走过来,看到一地的碎石也惊住了。她踩着碎石跑进密室,汤池水洒满地,看起来经历了一番打斗。
裴曳不在这里。
夙眠折回洞口,“他人呢?”
墨逃摇头:“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夙眠神色阴沉,一条小蛇在远处探出头来。她伸手将其吸入掌心,小蛇化为几行金字。
是朔白给她的信。
她攥紧拳头,捏个粉碎。
宣娇不久前离开了鸳遐楼。
殿下到底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宣娇带走的?
她回头看了看战况惨烈的洞门,回答不言而喻。
抿紧唇,须臾间蚺气横生,四周群蛇遍布,垂首候命。夙眠瞳色阴冷,声音嘶哑:“一天之内,务必把人找到。”
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蛇群纷纷垂首领命,然后迅速四散爬开。
林郊洞穴,是宣娇的一处藏身之所。
洞内空旷,荡着回音。
裴曳盘膝而坐,运生着灵力。他对面卧着一条红蟒,瞳色幽幽地望着他。
正是宣娇。
宣娇问:“真的不能考虑一下人家吗?”
裴曳道:“你见到我便原形毕露,不适合做我的灵侍。”
宣娇道:“松山寒可没说做树灵需要满足这个条件,你不能看在他的面上收下我?”
裴曳道:“上次我看在他的份上借给你一片灵叶,而你却折返回来,难道忘了都做了什么?”
宣娇激动地立起来,“不是我,我没有,定是夙眠那丫头!”
裴曳碰了下脸上的印,皱眉道:“你要做我的灵侍,也可以。”
夙眠停在洞口,因这句话沉住了呼吸。
她得到消息就赶来了,此刻能够嗅到宣娇的蟒气和裴曳的灵香。她顿住不动,脚尖缓缓离开地面,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双唇紧闭往里漂浮,停在一块巨石之后,暗中观察着毫无察觉的一人一蟒。
宣娇问:“需要我做什么?”
裴曳道:“我要蛇族中最强的那个成为我的灵侍。”
“你……你要我打败夙眠?”
裴曳默了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