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防。”
“那便,施药让他暴毙于路上,不就不用怕了么。”
李砚修拧眉,没有搭话。
“怎么,你不愿?”
“义父,他若死,牵扯到的便多了。”
“哼,无妨,我只在乎我坊内的事情,哪怕朝堂颠覆或者换了皇帝,这又与我何干,只要我万蛊坊有容身之处便可。”
“是,我明白了。”
入夜,李砚修宿在万蛊坊的旧居,院落里皆是毒花毒草,还养了竖条毒蛇,整个居住环境同他燕王府简直如天堂地狱一般。
可他前些年见惯了这些,他刚入燕北外域之时,那边人到处欺负他,不给饭吃不给衣服穿,他好多次出走都被逮了回来,后有一次他碰到了外游的肖万金,以自己通医术的本领逐渐在坊内坐到了副坊主的身份。
由于他个人本领的提升,以及母朝的日渐富有,燕北人逐渐开始优待他,供他读书识字,弹琴奏乐,俨然没把他当质子。
可多年过去,他依旧记得燕北人对他最初的恶意。
凡人强大,才不会被欺。
肖万金于他有大恩,可他从未真正视他为自己人,因为肖万金永远把自身利益看得最终,可李砚修不同,所以他总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公子,汝阳王的信。”蝶衣将书信展开递给他,他阅完后便笑了。
“沈岳山总觉得我有心篡位,奇了怪了。”他边拿出火折子把信焚毁,边喃喃道:“当今陛下是我亲兄,他虽不是个好皇帝,却是个够称职的哥哥,我绝不会对我兄长不利。”
“至于燕临安,我没想杀掉他,但我想拿走他身边的一切。”
蝶衣适时地指了指周遭的各种草,“公子,您若是想要桑姑娘倾心于您,为何不药了她。”
“一见钟情符水给她喝了,她会忘记前尘风月,一心一意爱自己眼前第一眼所见之人,这个药效可以维持一个月之久。还有这个情花毒,据属下所知,她同燕将军并未有过肌肤之亲,若您”
李砚修猛地打断她,将一朵傲然开放的情花顺手折断,根茎中的白色液体流了一地。
“她是当初山洞里救我的人,很多毒对她无用,我也不想要一个浑浑噩噩不鲜活的她。”
他拿出昔日在雪地中捡到的桑宁的那方淡紫色巾帕,仰面盖在了自己脸上,仿佛见到了记忆里那个聪颖机灵的她。
她是我很多年来的执念,在心里头,习惯了。
*
将军府,因为此前出了条人命,侍者们一个个都内心慌乱,赵浔跟希岚安抚了那么久都无济于事,再加上将军不日要外派,府里没有主事者,便更放不下心了。
“公子,属下查明白了,那夜是湘莲药了跟她的人,自己外出了一趟,可后来再回府时正值府内混乱,跟进来了歹人,然后酿成了惨案。”
“公子,大理寺那边出了专人诊断,湘莲姑娘那夜中了情花毒,所以失了身,不过杀她的人尚未得知,除了汝阳那边,也很可能是纯粹垂涎她的美色。”
又是情毒,李砚修从前也中过一次,生生熬了他一个晚上,不过上京这种灰色交易颇多,要是查得细查,不过他首先有一个人要重点查,那便是植了无数毒药草的温润王爷——燕王李砚修。
“我若是找人查李砚修,你会生气吗。”燕临安解了外氅,随意地问道。
“我为何因为这便生你的气,你做事永远有理由,我才不生气。”桑宁踮脚冲他唇边吻了下,却被人一把抱住坐在了光滑的书桌上。
他倾身钳制住她的上半身,更近一步地望着她。
“你要做什么。”桑宁道。
“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你娶进门,这样我便永远不怕你被人抢走了。”
桑宁就着这个位置吻了吻他的鼻梁,她开口道:“眼下事情多,咱们身上各有担子,估计还不成。再加上…我没有足够的身份配得上你,恐怕陛下他”
桑宁的话未道尽,却被一下提了肩颈凑在他怀里,他俯身吻住她未道尽的话,夹空了补充道:“卿卿是我此生挚爱,愿拿军功求娶,他若不让,我也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