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牧途中偶遇了出逃在外的玉嘉郡主,两人一见倾心。”
“可一个是上京贵公子,一个是汝阳唯一的郡主,在当时,甚至于现在,两个人的身份之间都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桑宁这般听着,眼看着汝阳王的脸越来越白。
“后来玉嘉郡主未婚先孕,汝阳王怒极想逼她断掉联系流掉胎儿,此话被玉佳郡主的贴身婢女也就是桑宁后来的母亲得知报告给了郡主,两人便策划逃走。”
他继续往下顺着真相,抬眼看了眼汝阳王,继续说道:“汝阳王毕竟跟郡主为亲兄妹,他的人绝不会对郡主下杀手。可无奈的是,当时郡主已然逃往了中原地盘,那时中原流民四窜,贼寇肆虐,军团无力。”
“郡主最后逃时被流民抢走了一个孩子,她手无缚鸡之力,正要争抢却碰到了流寇,为了让怀中的孩子生还,她把白玉簪给了侍女,让她抱着桑宁抄近路逃窜,而自己却为了保全清白命丧快刀之下。”
“至此,一代贵女的一生,仓皇落幕。”
“而赵世钦,倒也是个情种。郡主流窜之时他被家族关在书房,日日躬政,不理旁事。他也暗中谋划了一场出逃,可刚逃出城外,家里人追了过来,也带来了郡主和两个女儿的噩耗。”
“一时间妻女尽失,他突觉此生无了意义,便也一同随她们去了。”
燕临安讲完,汝阳王却笑了,他笑得很热烈,热烈到眼泪夺目而出,他迅速饮了数杯酒,才稳了心神。
“你何时,查到的这么多。”
桑宁偏头小声问燕临安,他俯身搭了下桑宁的手,说道:“昨夜我看完密探来信后,亦未好眠。”
他抬眼看向发着疯的汝阳王,苦笑出声。
“或许我方才所言,汝阳王好多都不知道呢。”
这话看着是说给桑宁听的,其实一字一句都落进了沈岳山的耳朵。
“燕将军人脉确实广,你手下几日查探到的消息,抵得上我十来年的苦寻,本王是真心感激。”
“不过…为使我两位外甥女不步我妹妹的后尘,桑宁断然不能跟你在一起,如烟也不能再跟上京的燕王殿下纠缠不清。”
如烟插嘴道:“我同燕王并非”
她话露了半句,被一旁的江束舟打断带回身后,她便不再开口。
燕临安本想反驳,桑宁却把话说到了前面,“汝阳王,或者说…舅父。”
“我并未表现过我要跟哪个阵营,真要说出来,生育我的母亲父亲我从未见过,而养我的父母,以及我自小相伴的人皆为上京人士,我怎能因为身份便对他们指刀。”
“您说的是不让我步我母亲玉嘉郡主的后尘,可当时若非您执意阻拦,她的下场又何至于此。”
“够了。”
汝阳王大抵是被戳到痛处,拍案而起,燕临安并在桑宁身前,时刻为她护法。
缓和下情绪后,他指了指左手边的桑宁以及右手边的如烟,缓缓说道:“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父母没了,那我便是亲人,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她们的身世,我已然上报陛下,讨得了两位宗女的名号,不日便会来旨。该给她们的,我一个不少,都得搁手里攥紧了。”
燕临安冷哼一声,甩了冷剑在宴席上,暗地里亲兵伺动,被汝阳王眼神喝住,人尽数退散。
“王爷,可真是个刻薄的人。”
“承蒙将军谬赞。”
“今日本将军要先带她离开,王爷没有意见吧。”
“将军随意,就是到时候请下了旨,怕是将军也不能不遵。”
燕将军勾起双唇,讥讽道:“原来汝阳王也拿圣旨当上令,真是想不到。”
汝阳王脸色黑青,紧紧攥了手下的锦服,他再抬眼时,看到了燕临安俯身凑在桑宁脸颊和唇角周围,当着众人的面细细密密印上两吻,接着将人稳妥抱了起来,就这样一步一步跨出了房间。
“既如此,那我也先告退了。”如烟正欲脱身,却被汝阳王叫住,“你先别走,你跟束舟之间,还有跟那燕王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说清楚呢。”
“我,我曾心悦过江大人是没错,但现在已经不喜欢了。至于燕王殿下,他为我解毒,收留我时给我好吃的好穿的伺候着,派给我的任务也不过是去试探燕临安罢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没什么情感纠葛。”
“我只是,我们只是…”
她话讲了一半,突然手抚向胸口,细眉拧得越发紧,她急忙告别便冲了出去。
江束舟不知所然,也紧跟其后。
霎时间,偌大的殿里便只剩下汝阳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