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可怕了。
祝檀避开教徒，低声道：“金瓮碎裂，瓮神肯定是出问题了。它在现实里没有办法再控制这些鬼，所以鬼在外面不停袭击人，乘客和任务者都被困梦中。”
“反而是在这里、在某个供奉它为神的乘客梦中，它依旧保有生杀大权。”
燕襄了然：“游梦有办法吗？”
自从入梦后，那只虎鲸玩偶就不见了。
“不用着急出去。”祝檀没有正面回答，“只有在梦里我们才能这么轻易得到线索，起码要把乘客的情况摸清楚。”
他们可是刻意进梦里的。
燕襄本来只是懒懒地点点头，但想起祝檀曾经提醒自己小心，便话锋一转。
“梦里安全，但是跟我们一起入梦的乘客可不简单。”他说。
不说围绕着大瓮的九人随时都有变成鬼的可能，就说刚刚的女性任务者，她就是至少被两只鬼同时袭击了，才会是那样一副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嗯……这个我知道。”祝檀抿唇。
惊喜盒子怎么可能发布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飞机上的第一个“关卡”就是梦境，逃课虽然安全，却会让他们缺少很多线索。
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嘛。
安静的讨论时间没有持续多久，燕襄眼睛迅速瞥向祝檀身后，无声提醒：“有人来了”。
两人话题顿时一转，开始讨论今天祭会上的事。
祭会前那个一定要给他们带路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脱离神的影响，黑衣人表情还算平静。
他似乎也知道祭会上的事很奇怪，开口就是：“好了，不要乱揣测神的情况，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黑衣人的口音还是很重，几乎让人无法听懂。
祝檀语言天赋极佳，已经渐渐熟悉这种奇怪的发音方式，她看向黑衣人身后：“什么事？”
黑衣人却是一愣：“你讲慢点，我没听清。”
祝檀眉毛动了动，学着他的口音说道：“我说，什么事啊？”
“刚还没发现，你这个人口音挺重的啊，”黑衣人勾勾唇角，似乎是想笑，脸上露出的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僵硬表情，“神使说最近加入的信徒都要住在一起，这不，我就带着人来了。”
他终于让开，露出身后的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少年。
“五个人一个屋，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吧，赶紧，我还有别的人要安排。”他性急地催促道。
“呃，我叫祝檀。”祝檀怕其他人听不懂，于是主动介绍自己。
几个人看见她，皆是眼前一亮。
这个梦境的主色调是灰暗的，但祝檀鬓发间的叶片装饰没有被渡上灰色，它的绿色鲜亮温润，带着昂扬的活力。
祭会中被诅咒侵蚀的心灵，似乎也因为这点绿色轻松了许多。
——有了她打头，那两个人反应过来了。
他们就是硕果仅存的两个任务者。一个是倒霉蛋，在头等舱被众鬼环绕，另一个也是倒霉蛋，在经济舱，同座的女性任务者已经死了。
倒霉蛋一号介绍自己叫柯离，死了同座的倒霉蛋二号叫于昔。
燕襄自不必说，一直低着头的少年说自己叫“阿勺”，因为黑衣人口音都很重，他们不知道是哪个字。
因为他是个男孩子，不太可能是韶，祝檀就默认是姓氏“邵”了。
黑衣人听完，陷入茫然：“你们四个听着口音有点像啊……而且，感觉好耳熟……？”
糟了，祭会上被杀的女性任务者也是这个口音！
祝檀平日里跟同事开玩笑已经成了习惯，她闻言，立即斩钉截铁道：“会不会我们四个是同乡。”
“啊对，的确看起来很面善呢。”那两个A级任务者连忙把话题扯过去，生怕黑衣人想起什么。
燕襄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听你们说话难受得很，”黑衣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住嘴，然后他一拍脑袋，看向祝檀，“哟，我忘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跟他们一个屋了，我另外给你安排地方吧。”
三双眼睛又齐刷刷看向祝檀。
“这个……不用了，我们是同乡，没那么多避讳，我想跟他们聊聊天，可以吗？”祝檀面不改色。
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自己单独一个人吧。
这个理由很充分，黑衣人没有犹豫多久：“也行吧……阿邵，你知道路的，带他们过去吧。”
祝檀发现他对阿邵的态度很随意，这个少年应该不是新人。
“知道了。”阿邵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