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子的持有者也会获得操纵时间的不可思议能力。
燕昀替她给这面镜子取了个名,叫“照古今”。
纪如珺拿着照古今,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她的幸福,如果能停止在这里就好了。
一只红木盒子找上了她,只要完成“噩梦”级别的任务,就能用盒子许下愿望。
纪如珺并不需要这个机会,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和燕昀待在一起,永恒不变地享有他的爱。“照古今”就能做到。
但如果不完成任务的话,她会被盒子“抹杀”。
于是,燕昀四处奔波的时候,纪如珺就跟在他身边,接触那些诡异的鬼怪。
纪如珺渐渐收集了很多充满诅咒的物品,也学会怎么使用它们。
三十年后,燕昀完成了昔年的夙愿,他告别同僚,携妻子归隐——目的地是属于燕家祖产的大鄢山。
纪如珺和燕昀在山里搭了一座小宅子,躲避其他人的目光。
毕竟两个不老不死的人在这个年代可是被视为妖怪的。
惊喜盒子似乎对她彻底失望,“它”发布任务的速度,竟然开始渐渐减少。
归隐第二年,纪如珺与燕昀的儿子出生了。
燕昀给他取名“燕襄”,并亲手建了一座小竹楼,作为他的出生礼。以后他的东西都会存放在竹楼,见证他成长的痕迹。
纪如珺以为三个人的生活会像以往那样平静无波地过去,在这座山,永恒不变的幸福会被照古今留住。
直到有一天,各地米价上涨,燕昀推测出山下恐怕会有战乱发生。
果然,人死鬼生,惊喜盒子的任务也再次来临,燕昀为纪如珺准备了一些防身用具,嘱咐她下山的时候小心。
纪如珺并不害怕人类,她身上拥有的诅咒之物足以应付所有凡人。
但世事总是不如人意的。
她走之后,一伙马匪不知道从哪得来燕家有钱粮的消息,带着人闯入大鄢山。
大鄢山被翻得天翻地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
纪如珺从尸体堆中挖出燕昀和燕襄。
她以照古今救活了濒死的燕襄,然后看着燕昀沉默了很久很久。
*
“如珺、如珺?有听见我的话吗?”
“……啊?”
燕昀站起来,冰冷的身躯拥抱住泪流满面的妻子:“不要再用那面镜子了。如珺,和襄儿一起好好活下去。”
“……”
我不要。
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你啊!
*
而玩弄时间之人,终将被时光诅咒。
*
被照古今救活的燕昀身体又开始出现各种惊人的伤口。
他常常站在藏书楼的窗口前,却再也没有摇响一次风铃,那双她所倾慕的沉静眼眸,变得混浊空洞。
燕昀死了。他早就死了。
纪如珺揭开白布,用照古今杀掉了那只名为燕昀的鬼。
“原来,死去的人是没办法复活的啊。”
……原来,我的幸福早在那个时候就结束了。
“如果我没有强求这段时光凝固不变,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复活他,而是停下回溯……”
纪如珺看着照古今:里面的女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过头,朝自己露出悚然的笑。
她以为只要在它回头前不再使用就好了。
纪如珺拿着一把刀,抓住儿子,划开他的手臂。
燕襄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蠕动着愈合了,纪如珺死死地盯着他,直到那道伤口再也看不见一点踪迹。
长久的回溯,让儿子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异于常人。
总有一天,他也会异变……他也会,他也会变成鬼……
“襄儿,你现在立即下山。”
“……娘?”
“明天十二点,再来正厅找我。记住,不到十二点,绝不可进入主宅!”
纪如珺赶走儿子,提起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落笔,才能让燕襄的心不像自己那样悲伤。
襄儿,人是永远无法和鬼对抗的……
为了从镜中鬼的手中保护你,我必须向你告别!
“襄儿:见信珍重。”
“我死之后,将你爹与我分棺而葬,然后,将我梳妆台上的镜子和其他杂物随我棺椁而葬,以镜上白布覆我面容。从此刻起,若非攸关生死,照古今不得见光!”
遗书已成,纪如珺看向照古今中的女鬼,忽而冷笑一声。
她对着镜子中回头的女鬼,打开木匣,用那些饱含着诅咒的妆粉和胭脂,为自己画了一个浓烈的妆容。
这副浓烈的妆,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