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便学着赫本的口吻,高傲地昂起头,“先生,我允许你亲吻我的额头。”
他笑着,真的将唇贴在我没有刘海的大奔头上,动作很轻,但落下去的地方很暖,很暖。
我弯着眉眼,仔细盯着封面上的程诺,那上面的他有着莫名的疏离,怎么也无法和我印象中的他重叠,就像是眉目相同的两个人站在不同的点上,光圈晃动,却无法归一还原。
我忽然发觉,即使认识他那么多年,我依旧不了解他,就好像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可以登上如此权威的杂志,也许林音说得对,他是毫不掺假的青年才俊,只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诺。
“后悔了?”林音见我的目光胶着在照片上,故意逗我。
我摇摇头,手指却下意识地来回抹着程诺的那张脸,“只是觉得,和我记忆里的他,有些不一样。”
“男人本来就有变色龙的能力,你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想要给你看到的一面。”
我吃吃地笑,“说的好像你是两性专家一样,你很了解男人吗?”
“如果我想了解,想看透他们,我就有这个能力!”此时,林音手里正拿着小小的安心油条,可不知为什么,在我的视觉中竟变成了徐徐燃烧的香烟。
此刻,在我眼里,她竟有了一种千帆过尽的沧桑,我的心忽然一凉,转移话题问:“你怎么认识程诺的?”
“别人介绍我相亲,我······”林音刹住话头,却为时已晚。
“你自己不要就推给我,我是你的垃圾回收站啊?”我不满地抗议。
林音投降地举手,然后指指程诺,“这种档次是垃圾?许愿,你有没有正常的价值观?”
“你觉得他好,你怎么不见?为什么啊?”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音,我该是最清楚原因的人,果然这个问题赢来林音的一阵沉默。
“还是忘不了陆瀚?”问完,我就想抽自己,这个问题比前面那个更白痴,虽然我是出于关心,可还是触碰了林音的旧伤,石榴裙下拜倒的人再多,若不是自己真心等待的那人也是枉然。
对面,林音冷幽幽地传出:“难道你忘了江言了?”
我忘了吗?一日之内两个人的提醒,便把那些私藏在角落里的记忆剥离。
那些记忆也许已经带着古旧的痕迹,可轻轻扫落浮尘,便鲜亮的如同第一次相遇。
回忆被陡然打开,像一扇门,开了,再难关闭。
吃完早饭,我和林音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枫林路上,如织的人潮成为了流动的背景,掩去无尽的喧嚣,只留下无声的画面。
一个人的失神是孤独的,于是,我们俩成双地沦陷在彼此的互揭伤疤上,谁也没有放过谁,一起流血总比独自舔伤要安慰。
到了十字路口,我抬起头,有个背影猝不及防地撞进眼里,我忘了信号灯还没有换,抬脚就向前冲。
林音一把抓住我,“许愿,不要命了!”,一辆车将将擦着我的脚尖飞驰而去。
林音以为我吓到了,脸色才会那样苍白,不料我摇着她的手臂,指向人群里一个方向,“林音,我看到江言了。”
“醒醒吧,许愿,就算是梦,你也不能一做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