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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1 / 2)

日头渐渐露出眉眼,带着秋日的凉气,悄悄溜进屋子,在窗棂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一缕阳光照在床榻上,带起阵阵暖意。

“唔。”

一声吱唔,一双蛾眉微皱。

紧接着,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屋顶上挂着几盏小风灯,微微轻晃,看得他迷迷糊糊。

他歪头打量着屋子,棕木色的花背桌椅,雕刻简单,看上去朴素但是又显得极为舒适。

房间内没有摆放什么装饰物,只在一个小角落里堆着些什么——像是丢弃的旧衣。

忽然额前一阵剧痛,像是有人在用锤子狠狠地敲击着他的脑袋。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减少一些疼痛。

他有些懊恼地坐起身子,望着面前这个空荡荡的屋子,格外陌生。

还未等他缓过神儿来,便听见门外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从门外传来。

“我去看看他醒了没!”

果不其然,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还不及桌椅高的幼童。幼童止步到门槛前,一双眼睛楞楞地盯着他。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吗?”

良久,那孩童倚在门前,涩涩地问。

孩童纯净如水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他看得出孩童眼中的期待和渴望,他也很想说出他爹爹的下落,可是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扶着床边的矮桌想要去安抚一下眼前的孩童。还未等他站起身来,那孩童便转头跑了出去。

刚跑出月洞门,那孩童便一头撞在了江迟身上。

“怎么了,金宝?”

“谁欺负你了?同阿姊说,阿姊替你报仇!”

她半蹲在小孩面前,将他拥进怀里,细声细语地抚慰着。

金宝将头埋在江迟怀里抽泣,支支吾吾地轻哼着。至于说了些什么,江迟也没有听清。她只轻轻拍打着小孩儿的后背,帮他平复着呼吸。

她知道金宝因为爹爹失踪而郁郁寡欢,可是矿洞中确实没有别人了。她想要开口劝慰,思虑良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地将孩子搂在怀里。

直到她感觉到胸口处的衣衫有些发湿,她方才松开了搂着孩童的手臂。正巧,陈二年从一旁经过,江迟便叫他将孩子带去歇息了。

陈二年抱起金宝,小心安抚着。

临走时,他瞧了一眼江迟身上的袍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事情败露了。

江迟羞愧,低着头走进了月洞门。

也不知那人醒了没有,矿中情形他应当是知道的罢?不过,这般貌美的男子,怎么钻进了矿洞那般污秽之地?

她进屋时,那人正立于壁前,打量着墙上的两三幅画作。眼前人一身冰蓝色的长衫,腰间扎着一条素色如意圆纹带。

乌黑的头发用一条银丝带地绑着,几缕松散的碎发随意地覆在额前,微风袭过,显得颇为轻盈。

这衣裳穿在陈二年身上,怎么没有这般模样?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他站在半边光里看着画。

画中人却在画外看他。

“这位女公子,你是?”他察觉到门前有人,便转身看了过来。

门前所站之人虽是一副男子装束,但他还是看出了个中差别。她挽着袖子,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些豪气,但其曼睩蛾眉终是难以遮掩的。

“我?”

“清河知县江迟!”

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时竟有些底气不足。

听到这句话时,男人显然一愣。

江迟知道,他是对女子做县令这件事情感到惊诧。

世人都觉得女子担不起此般大任,他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江迟并未责备,只是脸色有些暗沉。

“女公子自立尔雅,巾帼之志,在下佩服!”那男人随即躬身一礼。

这一句话下来,江迟只听懂了“女公子”三个字。

她皱眉。

这人说话怎的同二年一般,文绉绉的?真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但见眼前人俯首行礼,不好追问什么。她便挥了挥手,叫他免礼。她看着角落里他换下来的旧衣,这才想起矿山一事。

“对了,矿山坍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在矿洞里?还有你究竟是何人?”江迟追问。

那人刚要开口,便捂着嘴咳了起来。

江迟不敢多问,只将人扶到了床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如今这矿中情况只有他一人知道,便也只能当成宝贝贡着了。

饮过水后,男人倏地沉下了眸子,低声说:“予当真不知女公子所言之事……”

江迟没说话,一双眸子直盯着他。

这么好的模样,竟然是个骗子!真是可惜了……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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