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方才唐突了……”她身侧的男子声音温和,像是能够安抚人心一般,轻飘飘的却又格外的动听。
这样温柔体贴的声音,总会让她心头一颤。
他的目光很平静。
“没事……”
不知为何,一瞬间场面竟觉得有些尴尬。她望着后院厨房,指了指,“我…先进去看看……”
迈着脚下的小碎步,江迟匆匆走进了厨房。
她平复着胸口,吐了一口长气,希望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不要太过明显。
望着走进厨房的江迟,陈十年忽然有些说不清的耻意,或是因为他并未遵循世俗常理,同女子亲近?
“子谓:薛收善接小人,远而不疏,近而不狎,颓如也。”
君子?近而不狎?
或也,该是如此。
他犹豫抓住手边的袖子,微微颤动。
果然,不出片刻,厨房里一个干活的婆子被押解了出来。
陈十年会心一笑。
“这婆子也是刘掌柜派来的,说什么一个月就能搞臭永安楼的名声。真是疯了,疯了!放着好好的钱不赚,偏要在这背后搞小动作!”江迟越想越气愤。
做这事儿岂不是将人性命视做儿戏?
这些人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她虽见惯了这等事情,可今日一遭仍旧愤恨不平。且不说她今日茅房跑肚之事,那一楼厅堂里晕倒的客人,也不该平白遭了罪啊!
“不好啦!不好啦!”
“方才晕倒的那位客人没气儿啦!” 永安楼里的一个小斯慌慌张张地从屋内跑了出来。
“什么?!”
“怎么可能!”
江迟和林婉卿几乎同时开口。
江迟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而林婉卿更是是满脸疑惑,她明明是把过脉的。只是食物中毒而已,况且她已经给他灌了半碗鸡蛋清,怎么就没气儿了呢?
难道是......她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却不自知。
此刻的江迟并未往别处去想,只想着是那刘掌柜胡作非为惹出来来的人命。
“来人!去福新楼!”
“婉卿,你先将尸体带回停尸房,我忙完便过去……”
江迟只嘱咐了两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空旷寂寥的后院里,只剩陈十年愣在原地不知是去是留。
林婉卿在一旁捂着嘴,黄莺吟鸣一般笑了出来,“再不去,人家可走远了!”
陈十年晦涩地朝她点头示意后,便从后门离开了。也不知,还能否追上江迟等人。
她看着十年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这才想起来忘记将提灯给他了。此般笨拙,也不知何时才能讨得江大人的芳心。
长路漫漫哟!
“师傅,我们也回吧!”
林婉卿转头时正逢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往事种种回忆忽然涌上心头。她一双清冷通透的眸子,满眼都写着怜惜。
“你回来啦……”
她嗓音柔软,还带丝丝沙哑。
她抬手轻抚着他的半张脸,眉眼微低,脸色渐渐泛起红晕,悄悄地一直蔓延到颈后。
小徒弟站在她身前纹丝不动,只是他觉得今日的师傅有些不大一样。
今日的师傅不似以前那般清冷、孤傲,他喜欢这样的师傅。
师傅脸色泛红定又是吃醉了酒。
也是,师傅只有吃醉酒的时候,才会此般待她。
他皱着眉头,将嘴角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师傅醉了,他不该说些不规矩的话。
福新楼
陈十年赶到的时候刘大山已经被捉拿了。他瞧着江迟满眼充斥着怒意与愤恨,并未阻止。
可他心中又不禁惴惴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方才来时,林仵作的脸色并不太好。他猜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别的由头。可林仵作并不似江大人那般喜形于色,因为她太会掩饰自己了,叫人是一点都看不透。
所以,他心中所想种种,也只能是猜测。
他环视着整个福新酒楼,堂中桌椅干净无瑕,并未落尘,想来生意也不算太差,只是为何……
“为何?”
“不必问我为何,我刘大山就想一家独大!” 被押在一旁刘大山,瞪大了眼睛嘶吼着,倒是有了一种他是受害人的感觉。
江迟对他本就不满,今日又害得她腹痛跑肚。这口气无论如何,她是忍不下的。
她紧握双拳,本想暴揍他一番。
但是碍于官职律法只得做罢。
“这官做得真是窝囊!”
这时,十年忽然从身后狠狠地给了刘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