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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 3)

物品。

周轸眉眼倨傲,无比蔑视地笑,“你还知道?倪嘉勉,你就是那姓梁的估中的一件藏品罢了。”

“嗯。”她无可无不可地冷漠,这是无情人的姿态。再徐徐搁下手里浇他一脸的酒杯,“其实,你和他一样。”

贪嗔痴念,全凭一己心意。

皮囊之下,一样的血肉模糊。

倪嘉勉气且发作的是,“你并不比梁齐众多高看我到哪里去!”

“住口!”他甚至不想从她口里听到那个狗东西的名字。

她如他所愿,转身就走。眼疾手快间,终究他快了她一步。

人被他抵在门上,包厢从里面落了锁,周轸拖她回头,问她,或者要她知道,“倪嘉勉,你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一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一头扎进沙子里想做鸵鸟时就说嫁给我,两年年时光过去,发现还是从前的姘.头好,就想把我这便宜丈夫一脚蹬开……乖乖,我的周太太,天底下的好事不能全给你一人占着!”

……

酒气并戾气,齐齐发作,荒唐且疯癫。

倪嘉勉手脚并用地拒绝,甚至是摔打他。她明明性子冷,却爱一切明艳的小事小物,指甲总是爱涂熟樱桃一般的红。明白他想干什么后,迎面招呼他的一巴掌被他截住了,气力砸到他脸上,那赫然的红甲片断裂开,划了周轸脸上好长一道口子,肉眼可见地洇红,他冷嘶口气,即便这样,也没有打住的念头。

“别碰我!”她咬牙地警告,甚至憎恨。

无限接近真相或真意的时候,人们总是丢弃一切后天苦苦经营的技巧与本事,拿本性博弈,“那他碰你了嘛?”周轸扳过她的脸,逼视着。

回应他的是她拿手的沉默。

上帝造人起初就愈示着,这世间何来真正的公平!女人在骨骼体魄上,根本性地输男人一截,却要和他们挑一样的担子。偏偏他无情地端视着人间,看着这些个男人在压倒性的悬殊上,欺侮甚至霸凌女人。

周轸一脚踢开酒几,把倪嘉勉扔到沙发上,欺身而来,一手宽解自己,一手去松她大衣上的结。

假的?愤懑又轻易占据制服的本能,乖戾又嚣张,他在她耳边烈烈地道,“这两年,条条桩桩哪一件事我没依你,没给你办到。你现在跟我说,假的?”

假的是她!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是假的。

哪怕进入她的灵魂,探到的热络鼓动,也只是屈服于欲/望。

这是颗不肯与现实握手言和的椰子心,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摆着。起初引他多少激荡,如今还他多少颓唐。

偏还是块滚刀肉,周轸觉得,他始终拿它没辙。

……

譬如结束后,她的不言不语。

他觉得她该说点什么,以她那个心性,可是今天异常的沉默,仿佛一切她都甘愿逆来顺受。

这与他印象中的倪嘉勉,全然背道而驰。

满打满算,他认识这个女人二十年。无论是那个雨巷里迷路的小女孩,还是眼前无限接近理智、不谦不逊的倪嘉勉,她们都是清楚晕湿在他的记忆里的,像江南的雨,像黄梅季里烧燃的烟,像旖旎蒙雾车窗上滑下来的一枚热掌印。

他能预料到的最差劲的结局,便是他们于这场阳谋的婚姻里“死于非命”。

墓志铭便免了罢,周轸唯一要忏悔的是,早知道婚姻必然走向灭亡,他宁愿是别的任何女人,唯独不是倪嘉勉。因为她委实不适合婚姻,她甚至不适合和任何男人过柴米油盐的生活。

倘若有,他也会想尽办法让那个人滚蛋!

“嘉嘉……”

她背着他在整理穿衣,周轸本能地环抱住她,当他回光返照吧。

他总得说点什么:你总是让我生气,你太不乖,或者干脆是,对不起。

出口前,却被怀里的人抢白了。

她一向这么瘦,怎么吃也不胖,周轸把原因归究于她小时候吃到劣质宝塔糖了。

这个女人驴头不对马嘴地给他讲了个故事,周轸从前习惯性挤兑她,少文化人念经,说人话!

是则笑话:

皇帝亲征打仗,一个将军来见他,问他用的是什么策略。

皇帝道:“你能够保守秘密么?”

将军指天誓曰:“我能够,沉默得像坟墓,像鱼,像深海底的鱼。”

皇帝道:“我也能够。”(注1)

“什么意思?”周轸问她,温存的声音在她耳后,小心翼翼地游走,试图勾销不久前的一切乖戾行径。

只要她肯听话,他自然也听她。

倪嘉勉理好她的半身裙,冷手摘开他的环抱,“意思是,秘密只能是秘密。”

二人四目相对,两心两知。

到此,她拂衣而去。

*

小旗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嘉勉,周轸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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