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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这男人径直叫出了司徒的名字,他喊她,“司徒小姐?”
司徒呀了一跳,看对方也看嘉勉。还是那句话,这个男人太好看,好看的人盯着你,你很难没羞耻心。
周轸笑出声,他是听嘉勉喊了一声,有点印象,这个复姓,“我有听过你,嘉勉小时候常在我跟前念叨你。”
“我没有。”当事人矢口否认,否认他的言词含糊。她也许在他们面前提过司徒,但绝不是他描白的那样。
“就有。不然我怎么记得人家司徒小姐。”
边上的司徒就很尴尬。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在闹别扭,肉眼可见的那种,甚至是暧昧的,新鲜的,一人想逃一人捕捉的那种戏码。
过来人都懂。
苦了旁观者。因为司徒能从对面男人目光里读出些什么,比如友好,再比如隐隐的决心。
周轸走过来问候她们,来店里买什么的?
司徒如实以告,也听清了周轸的自我介绍。哦,他是諴孚坊的老板。
周轸笑,与司徒很和煦的寒暄,“可以这么说,但我来这里也是同你们一样的买东西,要划账的。”他委屈的口吻,随即就地做起了东道,他要请司徒吃点心,让她进去随便挑。
司徒摆摆手,再看看嘉勉,心想,人家投诚般的示好,你表个态呀。
周轸无妨,反而打趣司徒,“我请你,司徒小姐看她干嘛?”说罢,当真喊店员过来,请司徒小姐进去挑点心。
司徒看出来了,请她吃点心是诚意但也是托词,想和嘉勉单独聊几句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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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细细地吹着,把二人身上的烟草味与香水味吹糅在一块。
周轸问嘉勉,怎么想起来桐城的?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难怪一身素调。妆也淡。他倒是忘了,她父亲具体哪一天去的了。
周轸一时的心神荡漾悉数回归平静,因为她的一句话。
“我真记得你朋友的。”
“你记得呗。”她低着头,不看他。
“我记得这个姓,也记得嘉勭说过,她妈妈因为打牌兴头上才不管你的,差点把你弄丢了。”
嘉勉这才抬头看他,是生气,反正动容了。他还要说什么的,嘉勉看到司徒从里面出来了,本能按下的念头,手很匆忙地打了下他的手臂,周轸手里一直捏着一只闻香杯呢,不设防地由她一打,松脱掉了。
乖乖,碎了。
某人即刻薄情人的嘴脸,“你赔!这一套里,拢共才四个!倪嘉勉!”
那头,周叔元他们从楼上下来。
一行人出来便看到周轸和一个小姑娘调情状。
他捉着人家姑娘的手,要人家赔什么东西。几个年纪大的高管最看不惯小周这一点,然而老周在前头,也不敢议论什么。
周叔元逆光里看老二和老二身边的姑娘。
等嘉勉迫于礼数来到他面前和他打招呼时,周叔元才恍然大悟,他说笑的样子,你说我怎么能不老,当年那个小丫头都这么大了。
他犹记得倪少陵来周家的时候,手里只牵着这个小侄女。
周叔元对于老二的那些风流事向来睁一只闭一只眼,他只问他关心的,“你叔叔这向都好?”
“都好。”
“前些日子听说他辞了证券交易那头的续聘,倪教授当真要做个闲云野鹤了。”倪少陵如今除了S大客座教授的课,也就政府那头的经济顾问头衔。
轻易不与何人为伍,
轻易不背人情债。
“叔叔常说他社恐,他说这些年为了妻儿他是硬着头皮克服的,如今孩子都大了,他要做回社恐本恐了。”越活越回去了,好像个周伯通,嘉勉看似在玩笑亲叔叔。
周叔元却从这姑娘眼里读出了睿智的讥诮。
夏虫不可语冰。
*
司徒没想要周轸的伴手礼,然而店员当真包了好几个礼盒拎出来给她,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下倒好,齐活了。
急急想还人情,趁着嘉勉去和周父问安的空档,司徒干脆问周轸,“周先生中午有空嘛,我请你和嘉勉一道吃饭吧。”
“为了这几盒点心?”周某人道,实在不必放在心上。但是呢,他很愿意。愿意把他和嘉勉放在一块请的这个说头。
*
临去前,周轸同老头说今天就陪到这了,中午的会餐他就不参加了。
周叔元看老二一眼,再看一眼不远处倪少陵的那个侄女,心上了然。
“不是说,兔子不食窝边草?”
“哪里窝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