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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一则笑话,说一对夫妻,妻子受够了丈夫的狂妄无礼,计谋要杀了他,去买凶器或者毒药的路上,看到了一家店,店里有丈夫最爱吃的食物,”司徒在吃嘉勉招待的一篓枇杷,吐了一堆核在桌上,“于是,打包了份,回家了。”

嘉勉买了台迷你打印机,在家列印文件方便些,她在连数据线的时候,不禁抬头,“嗯?什么意思?”

司徒老师给倪同学上课,“什么意思,要你自己去参透。”

两性关系,最大的命题就是无解。

司徒说,嘉勉和那位周先生,就是以上笑话的典型。

奔着谈分手的目的去的,结果咧,分分钟滚到一块去了。

“没有。”嘉勉纠正。

“迟早的事。”司徒和现任感情还算稳定,两家家庭条件相仿,彼此独生子。男方的意思是,即便不急着结婚,也弄个小仪式,双方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司徒妈妈到底精刮些,说什么也没肯压这个小帖,说现在不时兴这些,小两口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掉头就耳提面命司徒,女孩子轻易和男方许个什么亲事下来,将来有个什么花头、变故,都难择干净。

而男方呢,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哼,司徒太太从来不信什么鹣鲽情深,与其相信稳固的感情,不如多琢磨琢磨你银行户头里的定期有多少。

司徒自幼在这样的母命难为里成长起来的,她跟嘉勉说,自己多多少少沾染了些世故现实的毛病,而嘉勉呢,注定和她不一样的人生。

嘉勉过分漂亮,过分固执,过分孤僻,她哪怕住在这样市井巷弄的房子里,也一点不染尘埃。

和那位周先生,司徒说,真的是迟早的事。

上次在桐城,哪怕两个人不声不响的,都板上钉钉的暧昧,这股子暧昧,成不了情人才有鬼了。

司徒定义他们,互为克星。

嘉勉正需要这样的离经叛道;

周先生也需要嘉勉的冷若冰霜。

嘉勉不置可否:“一时听不出是褒是贬。”

“旁观者清,谈什么褒贬。”司徒纠正。

司徒再八卦,“怎么样,热恋的感觉怎么样?”

热恋?嘉勉觉得这个词好像丝毫跟她沾不上边。

-

那晚,周轸是逼近零点的时候走的。

嘉勉没有刻意赶他,而是在他说完那样轻佻的话后,细细端详他。周轸哂笑,“不肯?”

“上回去你家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不会这样拒绝你?”嘉勉问这话时,有点没过脑子,本意是拒绝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举了个再差劲不过的例子。

她知道,那位小姐应该就住在嘉励公寓那里,她重逢周轸的那晚。

当然,也许不是,也许那是另外一个伴侣。

周轸跃起身来,手撑在她身侧,定定的笑着,“是吃醋嘛?”

他无赖极了,说抱歉,他只愿意领会到她吃醋了,至于别的,“我知道你并不稀罕,伴侣是伴侣,你是你,倪嘉勉。”

他从她的床上起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皮鞋踱在地板上,笃笃的声音,他说回去了,反正也没人留我,“强扭的瓜不甜,做人要识相些。”

“……”嘉勉觉得这时候不落几个雷下来,也该有几只乌鸦飞过,才应景。

临走前,周轸要嘉勉送他,那吃剩下的冰糖葫芦还在餐桌上,他嘱咐,“不准吃了,甜惹咳。”这个时令,正巧枇杷上市,“我明天让小旗给你送点枇杷来。”

“枇杷有什么用?”嘉勉问某人。

“好过吃枇杷膏吧,起码新鲜些?”

“这是什么躲懒逻辑!”嘉勉鄙夷。

“你笑了?”某人捕捉到嘉勉开心的痕迹,他指指她的梨涡,“起码,你笑了。”

嘉勉觉得她没有。

周轸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这个人怎么随时随地的翻脸呢,明明有,就有!”

嘉勉面上热辣辣的,她说,“你到底走不走?”

“我没想走呀,是你垮着张脸,我不得不走呀。”

“……”

玄关灯下,周轸捏着她的脸,逼着她送晚安吻给他,某人狗一般的自觉,说他还得苦哈哈地走出去,揽车子,早知道不让小旗走了。

然而,他不想逼她,更不想催发她,“我们有的是时间。”

“倪嘉勉,锁好门,我说过的,八点以后不准点外卖,更不准给任何人开门。当然,我得剔出来啊。”说罢,某人浅浅盖一吻在她唇上,推门而去。

次日一早,嘉勉已经在通勤的路上了,周轸给她打视频电话,问她,他穿那套西服好?

镜头那端的某人,刚洗漱完,在衣帽间里穿戴自己呢。

嘉勉在开车,她随便选了右边那套。

周轸:“你起码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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