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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 3)

他的手臂,没有血,他也不喊疼。

已经快零点了,这个时候叫夜宵,别的也太当饱了,他的伤口失了血,“猪肝粥会不会很难吃?”

“你的意思是要我吃?”某人不以为然,他说,他讨厌一切内脏的东西。

而且,依她的性子,周轸说,“我以为你会劝我吃清淡的。”

嘉勉横他一眼,她说,病人吃清淡是最大的伪命题。“因为没有营养。”她爸爸说的。

周轸笑,二人就这深夜吃什么,陷入思考。

最终也没得出个结果。

因为周轸电话响了。

*

嘉勉洗完澡,穿的是周轸的睡衣。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偌大的房子,她听不到一点动静。

一路从三楼下来,二楼的楼梯口,听到楼下会客厅里有谈话声,不同男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浙江人的口音,一口一个周总地喊周轸,说这事他全不知情。

也是听副手说,伤了周总,他这才连夜从温州过来的。

周轸一袭白色浴袍,大喇喇地坐在自己客厅沙发上,轻装上阵也难掩入夜后的疲惫,洗漱后的短发没有干,额发随性地往后梳拢着,嘴上咬着烟,光着脚。

深夜来访的几个男人,悉数没喝到周总一杯茶。

穿浴袍的某人知会建筑商这头的大佬,少给我耍花招,你们关起门来的家务事,我半个字不想听。这些年,地产行业这些鬼打墙的闭环债,你拖着我我欠着你,拿了东墙补西墙,谁都想把钱在自己口袋里多捂会了。

但桐城周家的楼盘向来口碑很好。周轸说,我的楼盘沾上血污事,犯了我父亲的晦气,你们个个吃不了给我兜着走!

兜着走三个字,砸在空落落的房子里,嗡嗡回响。

嘉勉作为偷听者很没品,听到了还像在给周轸唱衰。她手搭在栏杆上,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是中央空调的冷气太低了。

楼下临时会议的几个男人俱是闻声抬头,看到一个清瘦婉约的女生从栏杆边擦过去了,很暧昧地穿着周先生的衣服。

一行人这才自觉归去。

那个浙江温州口音的男人抬头看楼上一遭,几秒后,再次抬头。

暂时无话。

周轸重新上楼的时候,嘉勉站在电梯旁,她的包还在车里,她想下到地库去拿手机。

主人没穿鞋,客人有样学样。周轸自省,他在家没穿鞋的习惯。你得穿双,这让人看见像什么话,这家人都过得什么野人日子。

他给她找来拖鞋,男士的睡衣睡裤太大了,罩在嘉勉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给她挽袖口和裤腿。继续刚才的问题,“吃什么?”

嘉勉却惦记着他的公事,“你会告那个伤你的人嘛?”

“犯不着。我不告他,他已然就那样了。”

建筑商那头自会料理。

周轸用的是料理,嘉勉读出了些世故文章。无论如何,挥刀去向血肉之躯,永远不该值得饶恕的。

一个人背后就是一个家庭,那个人没了,属于万家灯火里的一盏,就永远熄掉了。

嘉勉要去车子里拿她的包,周轸要替她下去,她反过来问他,“你是怕我跑了嘛?”

“有点。”他顺着她的玩笑认真起来。

“嘉嘉,今晚你生气嘛?”

这很重要。

嘉勉没有回答他,而是去揿电梯,她说她去拿包。

*

周轸的厨房很少开火,弄也是最简单的西餐对付。

这个点,也实在叫不到热腾有锅气的吃食了。

他在厨房里做热三明治。

嘉勉上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她的包,以及,一块积家的手表。

是周轸匆忙之间解下来,落在后座的地毯上。

“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嘛?”

“说。”

嘉勉抿着嘴,鼻孔轻出一口气,“车子送洗,你自己去,不要假手任何人。”

微波的时间正巧到了,叮地停下来,周轸侧首过来,看着略微局促的倪嘉勉,她的颜色再认真不过。那股劲仿佛学校要开家长会,她指定她父亲无论如何必须去一样的固执。

周轸端着牛奶走到她身边,需要好好说话的时候,他偏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假手他人?”

嘉勉气急不语。

周轸却笑了,笑着说不逗她了。他甚至觉得,倪嘉勉一辈子都不会学那些女人莺莺地跟他服声软,她只会跟自己憋气。

“好了,我都不送去洗,明天太阳一出来,我就自己接水管洗,好不好?”

“……”

“喝杯牛奶消消气。”

“……我刚喝了杯橙汁……”嘉勉提醒殷勤的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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