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松一口气:“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多等你一会……你这是吃早餐不小心弄到身上了?”
流水冲刷着一切,其他的声音有些遥远:“嗯嗯。”
“哈哈哈,太冒失啦。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吓我一跳呢!哎你看起来可吓人,开个玩笑——就像那种学校怨灵!”
“哈哈,是吗?”
“你是哪班的?我是初三三班的菱川葵,下次校园祭我们一起办鬼屋怎么样?”
“嗯……菱川学姐好,我是初二的啦……”
“什么!那可惜了,我觉得你可合适呢,就扮那种女鬼。虽然看起来气质很相宜,性格却这么温和——反差萌哎!”
“诶,已经贴标签了吗?我们才见面啊学姐。”
“哼哼,我看人可准了!”
发梢滴答,我盯着雪色的水哗啦啦向出水口流着,抬起指节冻得发白的手,拢起头发使力拧了拧。
水花噼里啪啦掉下去,砸在池子里,回声在盥洗室回荡。
真的看人准还能站在我这么危险的东西旁边自说自话吗。
好幸福的人,这样的说着单纯的话的孩子,性格也是那种会拉着陌生人自来熟的社交达人……她觉得只要还能笑出来正常的说着话,那就不是被欺负的可怜人啦,因为他们大多外表阴沉,躲躲闪闪的总是小声讲话。
因为如果是自己被欺负了,一定会一边生气一边哭得很伤心,不可能还对别人笑得出来……
我盯着流进下水道的脏水,放下了已经变得清爽的头发,把水管掰到合适的方向冲干净自己的衣服和鞋袜。
这种以己度人,总让我感到格外的寂寞啊。
我很快把自己浑身淋湿透,再尽力拧干衣服。上课铃快响了,圆圆脸、戴着镶宝石的发卡的菱川葵把校服还给了我,眉飞色舞道:“你叫什么名字,学姐放学去班上找你?”
我是初三一班的那个小偷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名。穷还要找关系进来,老师同学瞧不起,混混们都说晦气的“她脑子不正常,敢偷竞赛答案,能是什么好东西?内心可阴暗呢,差不多玩玩就得了,惹急了真的会拿刀捅人的”问题学生。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初二四班的。”我穿好外套,向她鞠躬致谢。
菱川葵快活地颠到了盥洗室门口,笑眯眯摆手:“江户川同学晚上见~”
如果我是反派,要把自己的不幸都变成疯发出去的话,可怜的菱川葵同学现在就被谋杀在盥洗室了。毕竟我可清楚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有多么吓人,心中下着的泪雨有多么滂沱。
盯着镜中的自己,浑身湿透的人很是狼狈,凉水激得疮在发红流血,不得不说她形容的没错,这就是校园怨灵。
就算也没有吐露恶意的想法,最后只要告诉她“我是初三一班的那个小偷”,小姑娘就要吓得不敢说话,怀疑人生又愧疚地逃走了吧?可她才是个初中生,泡在蜜罐里长大,有人为她别上镶着宝石的发卡保护她,让她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学校里自在地玩着过家家。
我一直坚持着,不就是为了保护这样无辜的人吗?
“……也挺好的。”
只要自己注视着自己,我就能够活下来了。因为自己不够强大而无法救自己离开生活的泥沼,和他人无关。
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今天遇到了冲着我笑的菱川葵,足矣抵消牛奶降落的倒霉事件了。背着书包飞也似的一路奔出校园,我湿透的衣服在跑起来时在风中猎猎作响,水分在一点点被甩去。
离那个阴沉沉的建筑越远,我脸上的笑容就越大,步子越来越轻快。沿着哪条街哪条道奔走,拐过多少巷口,当我在家门前停下,肩膀上沾了几片抄近道时钻过树丛落下的叶子。
原来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金色的太阳亮的人心里发慌,蓝色的天空简直就像加了过量色素的劣质水果糖。
我喜欢这样的颜色,总觉得这样的话,灼烧般疼痛的嗓子也甜到发齁。剧烈地喘息着,我稳住微微发抖的双腿,袜子已经在这一路上吹得干的差不多了,湿发凌乱。我对着公寓一层的窗子审视自己,赶紧给这个双眼充血脸皮都发白的人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奶奶!”
我知道什么叫“元气十足”,菱川葵那样说话就让人觉得干劲满满,我学得一等一像,就是中音嗓子还原不了她声线的甜美,呃,那勉强元气少年吧。
奶奶这个时间没有在我们住的公寓房间里,她上午习惯下楼到外面的院子里坐在树下躺椅上晒太阳,今天也是如此。
“小希?不是上学去……哎呦!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呀!”
老人从靠背上直起身子,我一个滑铲迅速到了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把她又按了回去:“我没事!呃,就是我们学校今天开了那个广场喷泉,才刚初春,我以为还没打开。还纳闷为什么其他人不走近路,然后啊,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的时候,‘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