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百生看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砚京热切交谈地距离。
他说,“不止一个入口那又怎样,我是个单身大男人,在外面有个人不是很正常,难道我还能让人跟我一起住工地。”
砚京打了个响指,笑道,“当然,你没有家室,在不妨碍社会治安的情况下,我们无权阻止你的行为。”
不妨碍社会治安,候百生瞪了她一眼,她这不就是以为自己出去嫖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房子确实是候百生帮张德亥租的,陈娟很早之前便开始不相信张德亥了,张德亥还不想离婚,外面的人又放不下,只能委托他以他的名义帮忙租房,只要他咬死了,这事儿就闹不出来,只是,候百生心里直犯嘀咕,砚京未免也太敏锐了些,只凭一笔支出便查到他这儿来,还知道了租房的事情,一时间,候百生不知道自己隐瞒会不会适得其反。
“前不久,我刚刚给你租房所支出的账户打过钱,恰好我的记性又比较好,查到你在哪儿租房也不是问题,当然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先跟你打个招呼。”
“……”
“你在工地的住房是矮平房,原来可能是杂物间或者其他的,临时用铁皮搭建的房屋并不高,小孩子都能爬上去,从上面就能跳出围栏,燕过留痕,那里不可能没有痕迹,这人一多,就不能保证张德亥死那天早上工地只有他一个人,事情就麻烦了啊,啊不,”砚京指着他,说,“是你麻烦了。”
一番话术下来,候百生脑子里只剩下她的指责。
你麻烦了。
麻烦了。
麻烦……操。
候百生崩溃,“你到底想问什么?”
砚京:“张德亥那个情人的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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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院!"
余建侑中气十足地喊道,“叶青微,你个狗腿子,狗崽子,滚开。”
“嘶,你,你要做什么?”余建侑刚喊完,手背上一阵刺痛,只见原本安稳扎在里面的针突然被拔了出来,毫无技巧的拔针让手背迅速肿胀了起来,像个馒头,还是往外滋血的馒头。
架子床晃动了一下,余建侑看叶青微的手上还拿着针,神情不耐。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张嘴便喊人。
“烦死了。”叶青微将针头丢下,没有注射完的平衡液顺着管道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摊水渍。“叫什么叫,我又不是听不见。”
说着,他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压着余建侑身上盖着的被子,伸手按铃。“闭嘴吧,还缉查官呢,缉查官就你这素质,知不知道这是医院。”
余建侑脸被气的通红,手颤抖着只想叶青微,“你,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难道这里还有鬼吗?”叶青微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起身开门,在护士过来的时候,他转身指着床上的余建侑说,“给他打一针安定,他太吵了,都吵到别人休息了。”
余建侑被他气的攥紧拳头,呼吸急促,眼睛透着血丝,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再次打断。
叶青微:“你看,他这打了平衡液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不够啊,再给他打两瓶?”
“我要,投诉你,”余建侑指着他说完这句话,叶青微快步上前,按住他颤抖的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微笑。
“您在说什么胡话呢,护士——”
“我们余科怎么注射完之后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平衡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快,给他一针麻醉,让他少受点罪。天呐,我们余科怎么能遭这种罪,我怎么跟我上司交代。”叶青微满面痛心。
余建侑脑子嗡嗡作响,气血上涌让他眼前一黑。
滚啊。
他被气的心脏疼,抬手拿起通讯器就想要找人,叶青微一把按住他的手,余建侑瞪大了眼睛。
“你敢对我动手?”他眼睛里充斥着不屑,厉声喝止他,“把手拿开。”
动都动了,有什么不敢的。
叶青微确实听话的将手拿开了,和他的手一起离开的还有余建侑的通讯器,寒光一闪,余建侑没看清楚他的手指间是什么东西,就发现自己的通讯器机械盘被拆了。
余建侑:“………”
通讯器是由指纹束缚带与机械盘合组成的,束缚带上面有一个圆盘状的凸起,机械盘如同手表表盘一般大小,卡在凸起上方,从机械盘边缘探出四枚钩爪,完美的嵌入到圆盘空心边缘处,牢牢地箍在上方。
余建侑不知道他是怎么将机械盘拆走的,至少在他看来,机械盘这种为了防止脱落而设置的物理装置很难拆卸,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防丢防爆设置余建侑对于他机械盘的设置很有信心,但是现在!
叮当——
机械盘从叶青微的指尖滑落,机械落地与瓷砖相摩擦产生刺耳的一声,随即咕噜噜地滚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