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公主急匆匆地拉他到池塘边。凉风习习,绿树成荫,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董应廷,你至于哭丧着脸吗?”她开门见山,没有犹豫。
“哪有。”他眼神晦暗,刻意回避。
“是因为燕冰荔吧。”她一语道破,同时紧盯着他,深邃的眼神直击心灵,“不要因为任何人的情绪而感伤从而影响到自己,那样太不值了。”她难得这样正经规劝他人。
他嘴角勉强撑起笑容又闪过一丝忧伤,有些心虚没敢正眼看她,声音略带嘶哑仿佛如鲠在喉,“说什么呢?我是帮你写功课才难过的。”
“呵,你当本公主傻吗?”她轻笑一声,轻易识破了蹩脚的借口。
“所以你特意在着嘲笑我的,没什么事,在下告辞。”他一如既往地作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快步离开了。
见状她伸手要去拉他,他好像余光看到她的动作微微欠身。
她抓空了。
她只好卯足劲冲他的背影喊道“你要时刻记得至少本公主心悦你,在乎你。”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曳地裙角扬起。
他听到身子一僵,步伐顿了顿,稍作平静还是走了。
屋内,董应廷专心致志地坐在桌前完成功课,他做足了心里建设试图麻痹自己不再多想。
燕冰荔见到他回来兴高采烈地凑过来,脸上洋溢着八卦的兴奋表情,“董应廷,你和凌悦公主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很听她的,你们该不会……”
看着她兴奋不已、肆意八卦的表情,他全线崩溃,顿时悲从中来,不自觉身子微偻,薄唇轻启,“是,我早就对她情根深种。”
他语气平淡又执拗,眼睛溢出绝望还有些许倔强,细看爬上几缕血丝,仿佛赌气一般。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言听计从的,可惜我们是宿敌,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让她三分。”她如愿挖到八卦开心不已,还没眼色地撞下他的肩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噔!”手心的毛笔顺着她的话语缓缓滑动,撞击的动作更加速进程,终是脱手掉落。
他知道这支毛笔砸得不止桌面。
另一边,梅棠没注意到,正和皇子们聊天。
“皇兄,木兰秋弥快到了,准备如何啊?”五皇子眼睛炯炯地望向他,笑意满面。
“早有准备,天天练习骑马射箭的我都头疼。”二皇子笑呵呵地回应,忽然想到什么面露担忧地发问,“对了,皇弟前段时间被刺客袭击的事调查如何了?”
说完皇子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五皇子,期待回答。
“哎,当晚正在房内歇息,一个蒙面刺客要袭击我,幸好睡得不死赶紧躲开,搏斗过程中肩膀不慎被他刺伤,我痛得出声他见要暴露就急忙逃走了,谁知皇宫固诺金汤,竟还是让他跑了。那刺客人高马大,足有九尺,武功甚高,可惜皇弟没有亲手制服他。”五皇子有意无意地抖下肩膀,似乎伤口在隐隐作痛,回忆起惊心动魄的那晚仍是后怕。
二皇子看到他愧疚的表情深感心疼,眼神聚焦,恳切询问,“皇弟,别想太多,也不是你的错。刺客跑了就跑了,得多多注意安全才行。当晚,皇兄有伤不方便看你,派人给你送去金创药可好用?”
“多谢皇兄关心,伤好了大半,父皇也在皇弟寑殿加派人手,想必有诸位皇兄的关心照料不会再出乱子。”说着五皇子朝众皇子标准行礼,嘴角勾起礼貌微笑。
一旁四皇子双手包臂,适时开启新话题,“木兰秋狄那天父皇带着各位王公大臣宗室子弟,场面一定热闹非凡。”
梅棠顺势接话,后半句故意提高声调,仿佛专门说给什么人听的,余光瞟着她,“木兰秋狄得去二十天,时间可不短。”
此话一出,正巧被刚进来的凌悦公主听见了。而燕冰荔也闻声转头,不禁思索一番。
他们要去二十天,太久了,我也要去,但每年都是宗室子弟,哪有女儿家的份,这可怎么办。
燕府,书房内,燕兰熹端坐在木桌前专心致志地写书信,表情郑重严肃,不敢松懈。
“父亲,女儿好想去围猎,学院里很多人都去了。”燕冰荔向来不敲门,在家从没规矩,边推门边大步跨过门槛说道,语气急促。
燕兰熹先有些慌张,身子一僵,待看清来人内心镇静下来,眼睛紧盯着门口,右手则用书籍把书信掩上,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荔儿怕是不妥,向来都是宗室子弟,除了公主女儿家没有去的。”紧接着他下意识地一口回绝,不留余地。
眼看她扬起快乐的小脸迅速垮下去,再无笑容。
“好吧。”还没等他出声,她率先开口,不想让父亲为难,只好作罢。
他看到女儿明明不开心故作懂事大方的模样,些许欣慰但心头更多涌出心疼,瞬间变了主意,微笑着,“不过看在荔儿的面子上,可以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