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僧,言事若神,名臣娶了她,可比娶安乐公主享福阿。”
赵氏乐得找不着北,被薛勇揪住了口误。
“怹!说了多少次,跟郡主,你得用尊称。”
“过了门后,也得以公主之礼待人家。”
“怹。怹怹怹。”
赵氏翻个白眼。
“明儿,我罚自己抄写一百遍,‘怹怹怹怹怹怹’,在脑门上也写一个,‘怹’,行了罢。”
看得出来,赵夫人是真的开心。
整个人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简直,比大儿子薛文鸿结婚时,还要高兴。
可下一秒,她就又红了眼圈。
“惟忠,我知道,你这么多年负诟忍尤,诸般筹谋,都是为了咱们这俩儿子。”
“名臣的婚事,让你受委屈了。”
“能和陛下,和王后娘娘攀亲家,我还委屈阿?咋的阿,那臭小子,还能娶王母娘娘不成阿?”
“哎呦!你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快掌嘴!!”
薛勇‘哈哈’笑着,一把拉过夫人的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一晃,孩子们都大了,这么多年,多亏你家里家外操持着,秤薪量水的过日子。妯娌们闹矛盾,受委屈的也永远是你。”
老夫老妻二十多年,儿子都娶媳妇了。
薛勇,却始终待她如当年,没有三妻四妾,没有敷衍塞责,也懂得感恩妻子的辛苦和付出。
对赵家,更是真心尊敬,宁可苛刻自己的吃穿,也从不差岳父岳母的一份孝敬。
薛勇轻轻摩挲着夫人手腕的镯子。
“月茹,谢谢你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看着丈夫落寞的神情,塌了的腰板,赵氏心里也不好受。假装整理头发,飞快用袖子擦干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些陈芝麻烂谷豆的事儿了。谁家灶囱不冒烟,谁家锅底没有黑阿。”
再转过脸儿,整个人又是容光焕发。
笑容也更加温柔。
仿佛,根本没察觉丈夫的落寞和难堪。
“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
赵氏突然一拍脑袋。
“对,对对,家里人多口杂,多嘴多舌的,不说就对了。”
“一切阿,都是陛下乾纲独断,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她抱着薛勇脑袋,‘吧唧’,使劲亲了一口。
“惟忠,明天,我给你包汤圆罢。想吃什么馅的?芝麻?花生?还是豆沙?”
薛勇捧着她脸,故意,拿胡子扎她。
“都好。只要是你包的,我都喜欢。”
薛赵氏,又痒又羞,更怕小丫鬟突然进来,挣扎的竟比一般新娘子还厉害。
薛勇‘哈哈’吹熄了蜡烛,抱着老婆,钻进了床帐。
小丫鬟刚从外边回来,一见主屋灯黑了,一转弯,就钻进了下房。
“小爷怎么了?”
“和卢小侯爷喝多了。已经灌了醒酒汤,抬回去洗漱睡了。”
那小丫鬟,生的就是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微微一笑,还有俩小酒窝。
“喜儿姐姐,你说,咱们六爷和六夫人,这么恩爱和谐,能不能再生一个阿?”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羞不羞?”
“王后娘娘生公主的时候,不也三十多了么,咱家将军刚三十九,夫人刚三十五,月信也准着呢,怎么,就不可能啦。”
一个稍年长的丫鬟,实在忍不了了,使劲拧了她耳朵一把。
“赶紧烧你的水去罢。”
“过了中秋,平安郡主就要嫁进门了,那可是天家义女,跟着陪嫁出来的,都是宫里的嬷嬷姑姑。”
“小迎春,你可别怪姐姐没警告你,管好你的长舌头,别哪天被人拔了,就老实了。”
迎春才不怕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嘻嘻哈哈,跑着去烧水去了。
翌日,天刚漏亮,街上就有了生气。
出早的摊子被笼在一片炊烟里,只能听见,小老板吆喝叫卖的声音,和街上小贩们互相问好的声音。
薛府树上的燕雀,似乎今天起得格外早。
落在树上房上,此啼彼和,叽叽喳喳,好像什么新鲜事都没发生,又好像,在激烈谈论着昨夜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