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爷,有几句话想说。”
燕暄的眼皮,明显颤了颤,却闭着眼睛,继续装假寐。
“王爷,您知道,臣妾第一次见您,是在何时?何地么?”
燕暄沉默了半晌,才回答。
“不就是那年诗会么。”
烛光昏融,忽明忽暗,像一团晕开的淡墨,一笔笔,描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眉弯鼻挺的脸。
王道娥,微微一笑,“那是第三次。”
“妾第一次见您,是在文阳县主回南阳那一天。在渡口。”
一阵风,吹得烛火跳了跳,让人看不清燕暄的表情。
“那日,臣妾女扮男装,和家里的兄弟们一起,去码头看热闹。王爷您,一身青黑色游侠打扮,带着一顶新草帽,坐在茶棚里。”
“余庆大人,一身褐篮色短打,牵着您的那匹奔霄骢,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
她不知笑了一声,还是叹了一声。
“当时,臣妾并不知道,茶棚里的游侠,就是四殿下。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
“三天后,也是卢国公夫人头七,臣妾陪家里三位夫人,去忠毅国公府上,给老太太上香。从卢国公府出来时,正巧,和几位王爷走了个对脸儿。”
“臣妾,认出了余庆,和您,露在草帽下的那半张脸。”
王道娥侧着头,故意不去看燕暄。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那时,我就想,也许,关于您和县主的那些绯闻、谣言,也并不全都是捕风捉影罢。”
“怎么突然想起聊这些?”
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在生气,却又不是恼她。
“王爷您博学多识,过目不忘,一定,背诵过《唐太宗问许敬宗》一篇罢。”
“天地大,养万物,尚不能满足所有人愿,又何况,是王爷您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过……”
王道娥,伸手,假装拢了拢鬓角的碎发,飞快擦掉眼角的眼泪,笑着叹了一声。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那天没有去渡口,没有见过那个黑衣游侠,更没有嫁给四殿下您。”
‘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