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
最近,王道娥把《庄子.大宗师》一篇又找了出来,反复研读,大有一副要学习先贤,牛角挂书,韦编三绝的架势。
芮芝好奇道:
“王妃,您每天坐在船上,不是读书就是下棋,不觉得无聊么?”
“王爷,不是也鼓励您多出去走走,了解了解南边的风土人情么?”
王道娥头都没抬一下。
“泰州,地处南北水路交通枢纽,自古,乃兵家和商业的必争之地,四海之内,三教九流都集汇于此。鱼龙混杂。”
“我的身份又这么特殊。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薝桃有些担心。
“那,暻王爷,就套了五驾马车,带了十几个侍卫,就带着郡主走了,不会有危险罢?”
王道娥却是一笑。
“在江南,敢对平安郡主,周文昭,不利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她慢慢站起来,踱到窗边。
“薝桃,芮芝,你俩更衣进城,帮我买三十只鸭子,五筐紫苏,一筐上等陈皮,五十斤散装花雕酒。”
“每天住在船上,湿气重,陈皮紫苏焖鸭,清热化湿,最是温补适宜。”
薝桃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十只?”
“你们不吃?侍卫们不吃么?”
“那,那您也太辛苦了罢。”
“配配调料而已,又不用我亲自劈柴剔骨,辛苦什么。记住,鸭子不要挑太肥太嫩的,炖着不好吃。”
“诺。奴婢记住了。王妃,还有其他需要的么?”
王道娥想了想。
“再去点心铺,买几样咸点,回来佐茶吃罢。”
“奴婢都记住了。”
“后厨人手多,鸭子炖得快,你俩,也不必着急回来,在城里逛逛,给自己买几块布料,看看首饰。”
“徽州商业街上卖的东西,肯定,比京都的样式更时新,讨巧。”
芮芝被薝桃腰上掐了一把,瞬间收笑。
“那奴婢们去逛逛,看着,能不能给王妃买几朵簪花。”
“嗯。”
“快去罢。嘱咐奴才把车赶稳了。别又晕车了。”
芮芝小脸一红,含糊应了一声,就赶紧拉着薝桃跑出去了。
晚饭时,燕暄,果然,对这道紫苏焖鸭赞不绝口,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王妃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鸭子异味大,可不好炖。”
余庆,请燕暄喝茶。
“芮芝下午进城,刚买的鲜薄荷叶,泡茶很好。王爷尝尝。”
“王妃,又在船上坐了一天?”
“是。听奴才们说,这几天,王妃在读书。还读的都是那一本,《庄子.大宗师》。”
余庆,偷偷看了一眼燕暄。他却只是微了微笑。
“书犹药也,当怒读则喜,当病读则愈。还是王妃,会消遣阿。”
船队已经在泰州停了十天,方圆五百里,大小十几个的州县,居然如铁桶一般,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燕暄将情况,如实密报燕王,就继续南下了。
“余庆,蜡烛有点暗。”
燕暄刚想站起来,抻个懒腰,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
扶着桌子缓了半天,再睁开眼睛,居然看不清东西了。
余庆,赶紧扶他去榻上躺下。
“奴才去请余院首来。”
燕暄摆摆手。
“就是船摇灯晃,太伤眼了,加之这几日肝火旺,思虑重,夜里又休息不好。”
“没什么大碍。沏杯银丹枸杞茶,睡一觉就好了。”
“那,标下去给您沏茶。”
“不要声张。”
“诺。”
喝了半杯明目茶,燕暄的脑袋,果然清明许多,心也不慌了。只是,眼睛还是发黑发花,连着眉骨鼻梁,又酸又胀,跟着突突的疼。
燕暄觉得不好,却没有请御医。
而是在次日,借口私访民情,和余庆,去了泰州平阳城里的医馆。
老郎中仔细诊过脉,又看了看燕暄的眼底。
“没什么大碍。”
“就是内劳伤神,脏腑失调,勾起的阴虚火旺,所以才头晕脑胀,视力模糊。只需好好休息半个月,静心养神,再配合针灸,喝几副补中益气,甘温除热的汤药即可。”
老郎中又摸了摸燕暄的右手。
“公子婚否阿?”
“已婚。”
“异地?”
燕暄,有些尴尬道:
“嗯。”
“不能总憋着。阴阳失调,肝肾郁结,对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