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你?你别冤枉我……婚礼要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陈晏只当她是因江之淮结婚而表现反常,只是蹙了蹙眉,没有继续探究下去,揽着她径直往里走。
两人一进大堂,立即有人举着香槟过来与陈晏寒暄。
陈晏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来人。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是股市行情、企业合作和豪门世家的动态,倪思予并不关心,只专注地吃着手里端着的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绵润细腻,她还没品尝过这种口味的。
陈晏见她吃得开心,于是时不时从侍应生手中拿来甜点和饮品,再递给她。
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纨绔子弟看到这一幕,颇为惊奇地揶揄道:“陈总倒是挺会金屋藏娇,平时我们想见都见不着陈太太。”
陈晏神色未变,只是语气变得倨傲又冷漠:“她并不需要与无关人士交际,当然不会见到你。”
那个纨绔子弟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却又敢怒不敢言,周围人见状,打着哈哈将那人拉走了。
身旁一名身穿华贵礼裙的名媛出来缓和气氛,撒娇道:“陈晏哥,那就让嫂子跟我们一起嘛。跟你们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女生之间才有共同话题。”说着还看向倪思予:“嫂子,你说对吧?”
面对女生,陈晏的语气倒是没那么强硬,但还是无情地替倪思予拒绝了:“她跟你们玩不到一块儿,你们还是别打扰她了。”
倪思予淡定地看着好戏。她很清楚,这些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她交好,不过是希望通过她去接近陈晏罢了。
她与陈晏有过协定,她不用、也不必学习上流社会的交际规矩,反正一切有他——她仍记得陈晏曾经告诉她一条冷漠而无情的法则:只要你手中掌握的权势足够强大,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等将来离了婚,她自然不会再和这些权贵打交道。
……
没过多久,江之淮与陈明嘉在司仪激昂的开场白里,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倪思予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原本弯着的嘴角慢慢放平,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远处那个光风霁月的男人。
他似乎和刚认识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却又变得如此陌生。
她看见他打开一个丝绒首饰盒,从中拿出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他将钻戒取出来,缓缓戴在另一个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
陈明嘉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现场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与掌声。
江之淮转过头,环视了一圈到场的宾客,对上倪思予的眼神,与她遥遥相望。
倪思予愣了一会儿,随即端起香槟杯,将酒一饮而尽。她重新扬起嘴角,微笑着与他对视。
他定定看了她好几秒,才移开了目光。
倪思予一时有些五味杂陈。既有伤感,有无奈,更有种尘埃落定的解脱。
第一眼的怦然心动,十年来不曾宣之于口的情愫,在时间的无情淬炼下,没有打磨成一颗珍贵的钻石,而是化作了一抔毫无价值的灰烬。
她将所有的思绪抛诸脑后,心想: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此时此刻,她倒是有闲心去好奇陈晏的反应了。
她侧头,看见陈晏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陈明嘉,神色十分平静,只是眼神极为淡漠疏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都与她无关。
想来命运也挺会开玩笑的,她与陈晏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两个倒霉蛋倒是凑成了一对。
陈晏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望向她。
他的眼里残留着冷漠无情的情绪,就这么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又恢复成往常那副散漫不羁的模样,打趣她道:“也是,一整天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你肯定饿了。”
倪思予:“……”
她其实不太有心情搭理他,但陈晏还在火上浇油:“这里的东西不好吃,还是回去让刘姨给你加餐吧。”
她恼怒地咬咬牙,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不饿!”
他笑出声,眼尾上扬,像片微微合拢的花瓣,含着脉脉春情。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眼前方后便顿住了,连好不容易愉悦起来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倪思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陈明嘉正亲密地挽着江之淮的手臂,走到他们跟前。
今天的陈明嘉尤为明艳,连圣洁的婚纱被她穿出了潋滟风情,美得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玫瑰。
她率先举起酒杯,客套地对着两人寒暄道:“能见到你们,我跟之淮真的很高兴。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陈晏的眸色沉了下去,并未言语。
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