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
***
陈晏懒散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女孩走进药店，和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随后身影被一排排的货架挡住。再次出现时，她的手上拎着几样药品，到了收银处结账，走之前还冲着店员露出个甜甜的笑。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内心久违的感到了安宁。
倪思予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拿出瓶生理盐水，将其余药品放到一旁，嘴里絮絮叨叨：“得先清洗干净伤口才能上药，我们赶快洗洗手。”
一个伤在掌心，一个伤在手背，两人互相给对方倒水。待伤口清理干净，再各自往自己的手上涂了层碘伏。
她将碘伏盖子旋上，装回外包装盒中，连同棉签一起收进塑料袋里，递给陈晏：“药给你，每天记得擦。”
陈晏高冷撇开脸：“我不要。”
倪思予嘟囔：“爱要不要。”
见他不收，她团巴团巴，塞进了校服口袋。
陈晏站起身：“走吧。”
倪思予赶忙拉住他的袖子：“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不用送我了。”
陈晏扬了扬眉：“真的？”
她点头。
“不怕那俩东西在路上埋伏你？”
她警惕看向四周：“不会吧，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陈晏好奇：“今天是被我打跑了，那你明天怎么办？”
倪思予抿抿唇，他就明白了，不屑地哼了声：“准备告诉家长还是告诉老师？”
“我爸就是老师。”
“所以那两人找你麻烦是因为你爸？”陈晏一猜一个准，“我就说你那么胆小，怎么还会得罪人。”
她脸上露出明显不忿的神色。
“你爸是老师也没用，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有钱人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不小心将一个做工精致的打火机带了出来，打火机“当啷”掉在地上。
倪思予弯腰帮他捡起来，心中腹诽：果然是坏学生，打架抽烟样样精通。
陈晏接过打火机，垂眸看着。
“那怎么办？报警吗？”
陈晏回过神，看傻子似地瞅着她：“你傻吗？行了，我帮你解决他们俩。”
倪思予眼睛亮亮。
帅不过三秒，他又开始吊儿郎当：“你怎么感谢我？”
她不屑地扁扁嘴，手伸进口袋里，趁他不备，掏出药袋扔到他怀里。
陈晏迅疾地捞住快要掉地上的药袋，无语地看着女孩快速跑开的背影。
“喏，你要的谢礼！”女孩回头，冲他挥手，眉眼弯弯，还是那副干净明媚的笑模样，路上的喧闹声也没能掩盖她的笑声，“校服我洗干净再还你，你快回家吧。拜拜！”
说完跟兔子似的，一下就蹿进了人潮中。
陈晏咬咬牙，好半晌又笑出声。
***
火舌舔过烟丝，一明一灭间，烟雾缭绕升起……
夜色寂静，陈宅的后院里依然只有他们两人。
陈明嘉穿着条单薄的吊带长裙，手中夹了根细长的香烟，红艳丰润的唇瓣微张，缓缓吐出一口烟，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陈晏懒得揣度对方这段时间骤然改变的原因，继续无视她，走出了花园。
“不来根烟吗？你不好奇是什么味道？”
清透又勾人的声音在阒然的夜里更显诱惑。
“没兴趣。”
“怎么？你不敢？”
她走进，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递到他眼前。
“激将法对我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明嘉再一次靠近他。
陈晏望进她的眼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潜藏着歇斯底里的偏执与疯狂。那是陈晏无比熟悉、又无比痛恨的眼神。
他鬼使神差地接过她手中的烟，衔在嘴中。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打火机的机身上盘踞着一条吐信的细长小蛇。
两人靠得极近，气息纠缠。
“咔嗒——”
火舌舔过烟丝。
轻缓呼吸间，他嗅到了香烟燃烧时独有的焦香味，以及陈明嘉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辛辣窜进肺腑。
她后撤了一步，将打火机塞到他的手中，嘴角带笑。
***
倪思予趁爸妈不注意，偷偷摸摸洗干净陈晏的外套，晾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搬出风扇，开到最大档，对着外套使劲吹。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之淮的微信消息。
江之淮：【今天怎么了？回复断断续续的？】
倪思予点击打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