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予16岁生日当天，在家中和爸妈吃完生日蛋糕后，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家门。
江之淮站在小区大门外的街道对面，一抬眼就看见她出现在视野中，温和对她笑笑。他穿了件简洁宽松的白T恤，外头罩了件黑色的棒球外套，少年感十足，暖黄的路灯为他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幕，浪漫得像是偶像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男主角正在等待他的命定之人。
倪思予脸上发烫，用手理了理头发，匆忙地过了街。
她气息还未喘匀，就急急询问道：“学长，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他看她顺了好一会气，带了些许恼意地问，“怎么跑那么急？”
当然是急着来见你啊！
倪思予不好意思那么直白，只能委婉道：“怕你等太久嘛。”
他无奈：“我又不会跑。”
时间有点晚，两人就只沿着人行道散了会步。并行的影子一会儿缩短成一个圆，一会儿拉长成一大片，两个影子越靠越近。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江之淮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倪思予，祝你16岁生日快乐。”
倪思予站定，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谢谢学长的祝福。”
“倪思予。”他又唤了声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股郑重的意味，眼睛紧紧凝视着她。
“怎、怎么了？”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之淮从口袋中掏出个丝绒质地的首饰盒，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精致的铂金手链。手链的链身镶满晶莹剔透的小钻，正中间缀着一条裙尾铺展的金鱼吊坠，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陷入回忆，轻笑出声，“那时候你把你的名字给读成了二声，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的名字那么奇怪。”
倪思予感到喉咙干涩，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来。
他拿出手链，另只手拉过倪思予的左手，将手链轻搭在她的手腕处，随后替她将扣子扣紧：“后来觉得，真叫‘思鱼’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你总是那么开心自在。”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紧接着手掌贴上她发烫的脸颊，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小鱼……”
倪思予感觉到有股电流从手窜到了脸，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学长是不是……要同她告白？
心脏剧烈蹦个不停，甚至开始微微泛起疼。
“我……”
可惜没等到他的未尽之语，一道急促的铃声就突兀地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江之淮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本想直接挂断，但看到来电人，还是紧绷着脸选择了接听：“爸，有事吗？”
他的语气极为冷硬不善。倪思予觉得，他又变成了刚认识时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江之淮的眉毛越拧越紧，他再一次深吸了口气，回道：“我现在回去。”
对上倪思予茫然无措的眼睛，江之淮按捺住喷薄欲出的躁郁，尽量放柔声音对她道：“小鱼，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先回家好吗？”
“你没事吧？”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
“没事。”他克制地抚摸她的脑袋，“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离开。”
“……好。”她的内心十分失落，就像是渴了好久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绿洲，结果发现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切都是幻想，显得那么不真实。
倪思予一步三回头地向小区走去，想了想，还是冲他喊道：“学长，你遇到有什么难事了一定要告诉我！”
“嗯，赶快进去吧。”
看着路灯下神色难辨的少年，倪思予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她有种直觉，从现在开始，似乎有什么将要变得不一样了。
***
江之淮回到别墅时，看见父亲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品着酒。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坐在旁侧。
“老爷子刚刚住院了。”
“你请几天假，跟我去趟医院。”
“听说，你定制了一条手链？”
……
“咔嗒——”
酒杯与桌面接触，发出钝钝的磕碰声。
这一刻，江之淮感觉有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直直砸向了他。
***
自从那晚之后，江之淮变得异常忙碌。
倪思予每天给他发微信，绿色的气泡占了满屏，可通常要等上好几天才能收到他的消息。
她很担心他，问了好几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总会回不要担心，他只是需要将所有的精力放在高考上，等高考完就不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