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只有她手边的三道甜口菜,叶知闻才能正确尝出味道。 叶夫人瞥了眼儿子,心里嫌弃得很,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叶夫人道:“棠儿你吃饭吧,不用管他,饿不死。” 容棠温声应了,几道菜在她手边,不好真饿着叶知闻,筷子也忙了起来,没分心神去听贺涵讲故事。 吃了午饭,贺涵回了贺氏粮铺,叶知闻捧了碗糖草莓,一路走一路吃,慰藉没吃饱的胃。 叶夫人嫌弃他道:“该!” 叶知闻默不作声承认了,悠哉悠哉回卧房睡了个午觉。 未时三刻,小厮进来传话,有贵客前来拜访。不出一炷香时间,一个灰袍道长手持拂尘,领着个道童进了正厅,身后还有另一个道人。 这道人眼熟,是来沐康时在叶府门口见到的。容棠不动声色打量他,却见这道人目不斜视,随着静虚道长走到屋里。 叶知闻解释道:“静虚道长亦是神医,我请道长来替容烟姑娘诊治。” 昨日,叶夫人热心请了沐康的几个大夫,都说容烟是受了风寒,用药也是常见的。钱大夫诊治了,开的药方里的药,在家都喝过,应当都不见效。 静虚道长诊治,躲不过望闻问切,不过时间长了些,把脉把了半炷香,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 容棠坐在床边等,陪容烟小声说话。 叶知闻留了叶云在屋里,转过身皮笑肉不笑道:“静虚道长还需得时间,鄙人不才,想和这位道长论道。” 小道童心有戚戚躲到师傅身边,见半道跟来的道人随叶公子出去了,心里向祖师爷祈祷,还望叶公子明察秋毫,这道人和他们没有半点干系。 没走多远,就在隔壁叶知闻的院子,进了书房,哐地一声关了房门。 叶知闻给他倒了杯茶,多少带点不耐烦,问道:“王爷不是去北定寺静修吗?怎得不当僧人,转行当了道士?” 景昀慢悠悠开口道:“方便行事。” 叶知闻就怕他插手,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虽说静王当下是个带发修行的闲散王爷,虽说他叶悉幼时不懂事一脚将当今圣上踹进过水里,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老实听命于人。 于是,叶知闻看景昀就更不爽了,恨不能给人亲自绑回北定寺,修行就好好修,作甚么留恋红尘! 景昀耐得住性子,品完一杯茶,道:“姑母姑父身体可好?” “好着呢,刚刚王爷不是见过了。”叶知闻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没好气地回道。 景昀:“嗯。” 叶知闻:…… 叶知闻咬牙切齿吃糖草莓,半颗都不分给景昀。 过了好半晌,景昀笑着开口道:“有话便问。” 叶知闻直言直语道:“王爷此番下山,可有中意的?” 敢说那谁谁,我就给你绑回北定寺。 景昀道:“没有。” 叶知闻安心了,继而甩锅道:“多谢王爷,这样我便能向母亲复命了。” 他笑得狡黠,这么一来,景昀就想给他添堵,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如今倒是有个中意的了,劳烦悉儿告知姑母。” 叶知闻:! 叶知闻扭头瞪他,静王沉默不语,眼里只有手中的那杯茶。 干瞪了会儿眼睛,叶知闻摸不准他话的真假,只能暂时相信了,留静王一人论道,自个儿气呼呼出门去找容棠。 先让叶影派人去盯着许府,叶知闻才堂而皇之踏进房里。 静虚道长依旧坐定,容棠起身拉他出了院子,小声问道:“你没被骗吧?” 叶知闻好笑道:“没有,待会儿便知晓了。” 容棠看向隔壁院子的桃花树,如今只有枯枝,意有所指道:“那位论道的呢?你当真会论道?” “不会论也能论嘛。”叶知闻道,而后委屈告状,“臭道人坏得很,欺负人。” 欺负我。 容棠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且忍忍。” 道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我们欺负不回去。 回了屋子,静虚道长终于入定结束,站在桌旁写药方子。 “身子骨弱了些,倒不妨事,喝些补身子的药就成。”静虚道长教道童按着方子拿药,先去熬上一贴,“怕的是心里头郁结,贫道开了稳定精气的方子,心里头舒坦了,身子骨自然也就好养。至于失忆症,急不来,莫要再刺激到了。” 他话说得慢,平心静气听起来像江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