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青年不服道:“田斋踩坏草莓苗,怎么不要银子?”
叶风咧开嘴笑:“因人而异,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了算。
少年们不乐意学田斋展开胳膊,一步一个脚印,歪歪斜斜往前走。
他们是沁白县的知名纨绔,撩猫逗狗,但手无缚鸡之力。
遇上这等不讲理的,惹不起。
追上前头两个人,几个少年又听叶知闻嫌弃道:“方公子,你踩到了第十二株草莓苗。”
他们登时刹住脚,不约而同转身回田垄,这才初十,家里给的月钱不能赔在草莓苗上。
方锦贺也气得脸红,他不想丢面子,看叶知闻走得稳当,耍了心眼踩着他的脚印走,谁知道一个比一个偏,不小心就踩到了草莓苗。
少女们走到田边,叽叽喳喳地欢呼。
容棠换了块田种草莓,田边有个很小的湖,村民闲着会来这钓鱼,边上盖了个茅草屋。湖那边是块草坡,枯草蓬蓬。湖没有桥,要顺着田垄绕圈走过去,再往远处,是村里的田。
这几日天好,湖结的冰融了,日光一照,粼粼泛着光,湖中心一尾青色的鱼甩起尾巴,咕嘟冒了个泡。
少女们见锦鲤多,掰了一小点草莓,往湖中心扔,鱼又跃了起来,三四尾,游到近岸边,不过来,怕被棍子扎了。
她们又嘻嘻地笑起来,道一句“有趣”。
小孩拿了枯草拍水面,李青看向湖对岸,笑道:“春日草坡开了花,蝴蝶多起来,才是有趣。”
孟雁影捏着草莓,歪歪脑袋问:“草坡没种地吗?”
“没有,留给村里孩子们玩的地方。”李青指着草坡西南的几棵大树,枯枝缠绕在一起,蔓延了很大一片,“夏天热起来,村里人会来这儿乘凉吃晚饭,到快歇息时才回去。”
有少女好奇道:“有流萤吗?”
李青答道:“自是有的,夏天晚上莹莹一片呢。”
那少女转头笑道:“小影,春天花开了,还有夏天有流萤,你再带我们来玩,成吗?”
孟雁影小手一挥,颇为豪放:“自然,小棠家有客栈,我们不愁吃住。”
温昱提醒道:“客栈常有人住的。”
孟雁影便扭头看向容棠,又可怜,又期待。
“要来时,你写信与我,我把客栈空出来。”容棠道,平时没多少行人,住是不成问题。孟雁影也提了她一下,草莓能种到三月中,把这边拾掇拾掇,能赶上一趟花开。
由草莓园发展到农家乐,吃喝玩住一条龙服务,要是能打开市场,绝对赚银子。
那少女道:“我把我堂姐堂妹也喊上,免得在家天天绣花。”
“我娘也是,天天斥责我,该让她出门看看。”
“我爹才烦人,你们说我让他来,成吗?”
“我出门躲清净,谁也不喊。”
容棠心里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就听旁边嗤笑,抬眼看过去,方锦贺摔了一跤。
叶知闻手指在棍子上乱弹,叮叮当当的,不知怎么敲得如此清脆,见她看过来,轻佻地扬起笑。
好一个登徒子,容棠腹诽,又见叶知闻土匪般把人往田垄赶。
她扬了扬眉梢,这人怎么乐在其中?
回去的路上,容棠提着小半篮草莓,好奇道:“叶知闻,你们家和土匪有往来吗?”
叶知闻舌尖顶住侧脸,和土匪打过架,和江湖山匪大哥打得你来我往,也算有往来吧。
于是,他点点头,无意识耍了个剑花,自是拿棍子耍的。
容棠惊了,真有啊,我以后要怎么帮他洗白?
容棠问道:“那,呃,那些土匪如今还在山上吗?”
“不在了,山头没了。”叶知闻摇头。
容棠松了一口气:“下山从良了啊,那就好。”还能逼系统合作,替叶知闻编谎。
叶知闻“嗯”了声,心道,把不知好歹的土匪扔去牢里不见天日,识好歹的充了军,山匪大哥还当了个小头目,也算从良吧。
一行人回了火锅店,容母和几个婶子在厨房忙活开了,孟衡和村里的男人们说话,容棠陪少女们在烤火屋里坐着闲聊。
屋子角落放了几个番薯,孟雁影解释道:“布粥那日,粥里放的甜番薯。”
布粥是为了流民,有人去帮了忙,但只见过,没尝过,颇为好奇地盯着还沾有泥的番薯。
孟雁影舔舔嘴唇,冲容棠眨了眨眼睛:“烤番薯可香甜了。”
“喜欢就烤着吧,饭后就能好了。”容棠无奈地笑,去拿了番薯过来,塞到火灰下面。
孟雁影欢呼了声,雀跃地侧身抱住容棠:“小棠最好了。”
容棠差点被她撞倒,单手撑住地,心道,这姑娘着实太自来熟了,是推销的好人才啊。
几个少女等着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