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第一节课下课，蒋诺在课桌下踢了一下万春的椅子，对方不动声色站起身出教室，蒋诺等了小一分钟后才起身。
她俩就好像特务接头一样谨慎，蒋诺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潜意识里她觉得玩这种游戏招来真东西很尴尬，很丢脸。
万春在教学楼后面等她，确认四周只有她们两个人后，蒋诺开口问道：“以毒攻毒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就是，”万春放低声音，“再请一个鬼。”
“再请一个？”蒋诺忍不住大声反问，“他疯了？”
“小点声。”万春拽了拽蒋诺的衣角，“他的意思是请碟仙，然后装模作样问几个问题，最后大鬼出来，小鬼自然跑了。”
蒋诺忍不住笑出声音，她觉得好荒谬，她看着万春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们怎么送走大鬼？用爱感化吗？”
“碟仙是最容易送走的。”
万春语气坚定，对论坛上那个人的话坚信不疑。蒋诺其实有点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怎么和范帅还有胥子杰说？”
“我会给他俩传纸条，你答应了？”
蒋诺无奈点头，她惨笑道：“好像也没得选。”
万春深吸一口气，蒋诺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万春具体怎么和范帅他俩沟通的蒋诺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两个人翘了晚自习，万春说他们是去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蒋诺整个晚自习都用笔在草稿纸画来画去，大脑混沌一片，她不知道这个办法会不会让她走进深渊，想到隔壁中邪的同学，她还是担忧更多。
晚自习下课铃响，蒋诺脚步沉重和万春离开学校。
“我们去哪儿？”
万春上了通往城郊的小巴车，说道：“定安医院。”
“那不是废弃的精神病院吗？”
“对啊，那没人而且废弃多年，说不定很多冤魂，比较方便请人。”
蒋诺没再说话，车窗外的风景渐渐荒凉起来，最后车停靠在小河村，万春和蒋诺下了车。
小河村距离定安医院不远不近，步行大约十五分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在深夜里闷头朝着未知的命运前进。
“到了。”
定安医院当初建在小河村附近，虽然偏僻可不少患者家属慕名而来，直到八年前，医院发生多起医疗事故被查封。
关于那几起医疗事故，民间说法纷纷，最出名的还是招鬼论，似乎大家都对喜欢对精神病医院赋以各式各样的离奇传说。
蒋诺抬起头，医院外墙爬满了翠绿色的藤蔓，院子内也长满了荒草。虽说景色荒凉，但从六层楼和铁铸大门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这里的不一般。
“走吧。”万春从不高的外墙把书包扔进去，自己也手脚麻利的翻过围墙。
蒋诺没翻过墙，因此行动较为笨拙，好在没有受伤。
两个人紧紧抱住书包，相互打气进了一楼。胥子杰支了个手电筒在大厅，范帅抱臂站在不远处，两人看起来似乎又吵了一架。
“走吧。”
胥子杰走在最后，手电筒照在蒋诺的脚底，她略感安心。
范帅领着她们进了一间病房，通过手电筒她们看见灰突突的墙壁趴着一只蜘蛛，灯照过来蜘蛛飞速爬走。
胥子杰将手电筒给了蒋诺，把病床旁的床头柜搬了过来，范帅从书包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又将盘子倒扣在白纸上。
蒋诺仔细看了一下白纸，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毕竟他们这次请碟仙的重点不是预测未来，而是借力打力。
四个人半跪在柜子前，伸出食指按在盘子上，正准备念咒语的时候，万春忽然出声：“还没滴血。”
“滴谁的？”
蒋诺的问题出来后四个人面面相觑，滴血这件事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特殊的意思，因此滴血这个人势必承担更多风险。
“我们四个的。”
胥子杰一锤定音，从包里拿出四把裁纸刀说道：“新买的，凑合用吧。”
四个人拿着刀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挤出一滴鲜血滴在盘子正中间，在白色的盘子上，红色的血那么显眼、鲜艳。
“开始吧。”
蒋诺把食指按在盘子边缘，跟着他们三个念起请笔仙的咒语。忽然一阵阴风刮来，盘子开始缓慢而有规律地转圈。
“是你们吗？”蒋诺颤着声音。
三个人都摇头，蒋诺吞了口水，万春出声道：“你，来了是吗？”
盘子上事先画好的箭头，指向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