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诺站在窗口望着下面那颗生机勃勃的大树，蒋梅在一旁拿着块抹布蹭蹭这里擦擦那里，母女两个好像是不认识一般。
孔青敲响病房门，蒋诺回到床上躺着说：“进。”
“你刚醒，最好还是卧床休息。”孔青带了一副拼图过来，“这是送你的，无聊时候可以拼一拼。”
“谢谢。”蒋诺接过拼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乖巧的笑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女孩都如同水晶蝴蝶般脆弱美丽，孔青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便是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让她手臂上布满伤痕。
“孔医生，我能不能看书复习？”
“当然可以，但要注意休息。”
“谢谢。”
孔青贴心地带上门，蒋诺拆开拼图的塑封，是梵高的《向日葵》，去年她在街边的小店看到过这幅画，那时候她不懂得欣赏也不知道这幅画背后有什么意义，直到今天再度出现在她眼前，十五朵形态各异的向日葵，蒋诺终于体会到那时说的“生命”。
只是这份感悟来得迟钝而单一，蒋诺把拼图倒在被子上，洋洋洒洒几百块，大面积的黄色占据她的眼球。
一根大拇指突然竖在她眼前，是蒋梅，蒋诺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蒋梅比划了一个好看的手势，蒋诺依然只是笑了一笑。如果柳弈此时此刻在这里，恐怕立刻就能察觉到母女之间的不对劲，表面和平下暗流涌动。
“蒋诺她们高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五中考进来的，人家教学质量在那没办法啊。”
“这个交集点有了还不如没有。”郁幼清头仰在椅子上，为了这桩案子她昨晚一直留在队里。
“也别这么丧气，有就比没有好。”柳弈虽然嘴上这么安慰，但心里想的也和郁幼清差不多，这案子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只缺一个突破口。
让柳弈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突破口会这么快到来。
“我找人打听到徐华被打的真正原因了。”常帆傍晚带着一身烟味回到了办公室。
“讲讲看。”
常帆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咬牙道：“猜猜看这位园丁做了什么呢？”
柳弈皱眉，心底有了猜测却不愿意说出来，顾北倒是大咧咧道：“什么？帮人作弊？”
常帆瞟了他一眼，在心底默默叹气。
“大半夜尾随女学生被谷听一抓个正着。”
“但笔录上......”
常帆摆摆手道：“谷听一妈妈不希望徐华名声被毁了，让谷听一改了理由。”
“那你怎么知道的。”
常帆拧开茶杯灌了一口凉茶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但绝对准确。”
“当时没查吗？”
“这种事两个当事人都咬死了看不顺眼也没有第三人报案被尾随。”
“第三人不报案也是因为谷听一他妈妈。”
“什么意思？”
常帆顿了一下，才开口：“他妈妈去求了那家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柳弈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那女孩是蒋诺。”
“没错。”
顾北不由得好奇问道：“你朋友干嘛的，情报准确吗？”
“不要低估我们常哥的人脉。”郁幼清在一旁接过话茬，“但这种事怎么再开口问。”
“单刀直入，问谷听一。”
柳弈目光转向顾北，他耸了耸肩膀，伸手道：“车钥匙。”
“顾北。”一位警员敲响办公室的门，“有你的一封信。”
“信？”
“嗯。”
顾北接过，信封上歪歪扭扭写着他的名字。
“谁给的？”
“不知道。”
顾北拆开信，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只有几句话。
“顾北，我是听一。我知道你是警察，我有个故事想和你讲，晚上十点在五中后山坡见。”
柳弈等顾北念完这封短短的信后说道：“你确定他笨笨的？”
“也可能是我们顾北笨笨的。”
常帆在一旁憋笑，顾北收起信问道：“我自己去吗？”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在不远处等你，队里有台录音机你带着。”
“是。”
顾北心底有点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听一要给他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又会把整件事引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