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极少会受到精神上的伤害。 但来自于深渊的蛊惑却让你的大脑疼痛不止,直到你在烦躁中奔跑回了至冬宫的住处,一脚踹开了自家的大门,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整整三天,这种叫人窒息的痛感终于消失。 咚咚。 卧室的大门被人轻轻叩响,由多托雷给你安排的佣人小心翼翼地站在了门口。 见你满脸都写着不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依然害怕被牵连到的她们胆战心惊地开了口: “米歇尔先生,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进食了……” 你不说话,只侧眸睨了她们一眼。 归途路上的一场大雪,将你重新变回了男人。 彼时的你穿着被风霜打湿而显得皱巴巴的圣职装,顶着一头三天没洗的乱发,眼底的青乌清晰可见。 这副颓然又凶煞的模样让你本就有些狠戾的眼神显得愈加恐怖,那几位可怜的女佣们顿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问。 “您的午餐我放在这里了,请您趁热享用……”最后她们将食物放在了你卧房门口的柜台上,毕恭毕敬地九十度鞠躬,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看到这些女孩子们害怕的反应,仅仅只是有点疲惫的你尴尬地挠了挠脸颊,难能可贵地扪心自问了一句: 你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很快这种对你来说古怪的问题就被你抛在了脑后。 因为你的思绪一清明,你就忍不住要回想起那天在山林里见到的画面。 那东西居然会呼唤你,并且知道关于你灵魂碎片的事情。 你敢保证,这被称之为深渊的地带与提瓦特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区域都不相同,甚至极少有人会知道它内部真正所蕴含的力量。 于是在确认至冬国与深渊的存在并无太大的关联后,知道在此处已经无法得到信息的你,再次将辞职这件事提上了行程。 你将早就写好的辞职信从书柜底下抽了出来,比起找信使寄出信件到愚人众的高层,再等待一个漫长的回复时间,你决定直接拿着信纸去找那群执行官。 在一堆你还算熟悉的人物当中,你选择的是【富人】潘塔罗涅。 他的脾气看上去最为稳定,当然那双深邃如暗渊的眸子底下,蕴藏着的是比谁都要高深的城府。 女佣为你打开房门的时候,潘塔罗涅正在下棋。 光线不算敞亮的房间内,男人倚靠在落地窗旁的红木椅上,一盘黑白分明的棋子就摆放在他正对面的石桌。 听到你走近的脚步声,他悠然回眸,晦暗不明的光线透过窗沿打落在他俊美的面庞,将他一半的容颜隐进了阴影之中,教你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似乎早就知道你来是想要做什么,所以并未多言,只是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漂亮大手,指尖合拢轻点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你和他对弈一局。 你沉默,但身体却在这般具有压迫感的氛围下老实地行动起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潘塔罗涅在与自己下棋。 就算你从未见过这副棋盘,甚至根本不了解其中的规矩,但也依然不难看出,这一把黑棋胜负已定。 它攻势极其猛烈,几乎占据了白棋方的大半块版图,并且大部分的黑棋完全是一道进攻过来的,可见其棋法精湛,算无遗策。 你们一族为战斗而生,在面对这种走势错综复杂的棋局时,难免要显得几分踟蹰。 好在你正纠结要如何拒绝对方的邀请时,潘塔罗涅却忽然失笑出声。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理一下棋盘。”他声线沉磁,眼底含着淡淡笑意,神情不疾不徐。 但在这般看似优雅的外表下,你总觉得潘塔罗涅蕴含着一股极具爆发性的力量,只要一旦触到那条他克制理性的弦,就会瞬间将你反噬。 你动了动唇瓣,没有作声,但真的乖顺地替他收拾起了满桌的残局。 你喜欢潘塔罗涅他身上那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威压,与多托雷的狡黠截然不同。 撇去这里的人类不谈,倘若他能拥有和你们族人相同的实力,恐怕你也会像达达利亚那样,整日缠着他与自己打上一场吧。 “打算离职了么?” 将最后一枚白棋放回你面前的阵营,潘塔罗涅也注意到了你手中的那封信件。 他甚至连封面的内容都没有仔细观察,就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有这样的打算。”你没有看他,只是淡定地站起身去收他的黑棋。 “嗯,是愚人众给你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