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不是她,她没有错。
“你作为替身有没有好好观察过演员。”秦舟安双手插兜,眉眼还是一贯的样子:“薄薇的惯用手是左手,你用右手持刀,这叫好好排练过吗?”
云翎渐渐平息了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坐在片场外喝水的薄薇,的的确确是用左手拿的杯子。
“重来。”
她无话可说,默不作声归到原位,接回盛于蓝替她拿着的刀。
——
“小秦总,老太太又来了。”
秦舟安接起电话,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后起身将蓝色小兔水杯装进包里,拍了拍导演的肩膀:“周导您继续吧,多有打扰,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导演起身,连忙让助理将秦舟安送走:“您辛苦了,这儿有我您放心吧!”
其实秦舟安做到制片后几乎没有干预过导演,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职责只是生产制作。
方舟娱乐公司的本部在临州市市区内,距离片场足足有一小时的车程,秦舟安的住宅在公司附近,因此每次来回片场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车内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上好几度,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嘈杂至际,里面则像是冰冻三尺,静谧无声。
秦舟安一手将烟在灭烟器上熄灭,一手转动方向盘,将车开下高架桥。
电话如同催命一样,一个比一个来的猛烈,他索性把手机关了机图个清净。
“舟哥。”
秦舟安骤然失色,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猛踩刹车停到了路边上。
他向身侧、后座看了一周,确认车内除自己外再无他人。待两分钟冷静下来后,他伸手打开车载广播,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方舟娱乐公司外,马助理正抱着电话在门口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到了秦舟安的车几乎是扑了上来。
“小秦总,快些吧,您再不来我们就撑不住了!”
秦舟安一下车就瞧见马助理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地几乎快要抱住他的大腿。
“伯母在哪儿呢?”秦舟安关上车门,下车走进公司,来往的员工见到他便点头问好。
马助理紧紧跟着道:“我们怕她在公司大厅闹影响不好,就把她带进二楼会客厅了。”
秦舟安长叹一口气,放弃了等电梯的打算,直接走楼梯到了二楼会客厅外,还没开门就听见女人哀嚎的哭声,撕心裂肺。
“伯母。”
背坐在沙发上白发苍苍的女人回头看向秦舟安,夜以继日以泪洗面的脸已经浮肿的不能再看,嘴唇爆皮,泪沟和法令纹像是用刀子刻在了脸上。
这是一副没有丝毫生机,生无可恋的脸。
女人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他的身上。
“你还我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秦舟安一动不动,面不改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你当初答应了我什么?!你说你带走朦朦就会照顾好他的,为什么人是活生生走的,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朦朦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女人一口咬在秦舟安的手臂上,他神色未变,秘书拼命拉开后他手臂上已经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秦舟安不忍,低眼看向地板:“我会赔偿给您一笔赔偿金,替他给您养老送终…… ”
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
已经半年多了,女人平均每个月就会回来公司闹一次,平日别的领导看见了就干脆让保安把她赶了出去,只有秦舟安在的时候才会这样纵容她放肆。
洗手间内。
他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捧起水扑在脸上。
秦舟安抓住洗手台的桌沿,手机从兜里掉了出来,戏腔不断外放。
“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
他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时间越长他对云翎越忘不掉。
秦舟安将电话拨给了正在片场的张威,对方几乎一秒接起。
“喂?秦制片,您有什么吩咐?”
“你自己知道手下有哪些人手脚不干净,这种情况不要让我见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