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就被另一人勾走,那人嗓门锐利:“前边是家老牌子,咱们去那儿!”丝毫不在意当着老板的面拉客。
这边陈老爹垂下眼眸,抿紧唇线,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计。
这一幕恰好被归来的儿子看到,陈阿乙默默走进店门。
老爹一直以来对儿子是天衍宗丹修这件事,很是自豪,见他回来了,瞬间开心起来,走上前询问今天仙人都教了什么?
陈阿乙没说话,蹬蹬蹬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继续丹药的捣炼,忽然发现,缺少一株月草,便出门去寻。
沐瞳一路跟了上去,逐渐进入到一片迷雾之中。
她不知道,此时的酱油店内,有一个人正直直瞧着神识离体的她。
红衣男子缓步走近桌案,墨色眸子流连在少女精致的眉眼间。
尤其是盯着她眼角那颗如滴血般殷红的泪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病态。
不论她穿成什么人,唯有此一处,永远不变,人群中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视线移到案上的字时,红衣男子的眼神里染上了蔑意。
修长白皙的指节轻抚墨字。
在他的记忆中,被神官写下的名字,无一不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血墨为引,勾沉其罪,入罪之生境,寻汝之罪程。
而后再用娟秀小楷将那生境中她看到的一切一行行布满这名字四周。
审判台下的罪徒便会永生永世困在他的这段犯罪经历之中。
这便是神界闻之不敢言的墨狱。
于他而言,那更像是杀人的工具,今日,她竟会拿来救人?
有趣。
提笔描摹沐瞳的字形,眼神中盈着不屑,一笔勾完,也轻轻阖上了眼睛。
山中雾气迷蒙,沐瞳加紧脚步,跟在陈阿乙身后,却见他拐过一棵树后,便没了踪影。
她快步跑过来,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是天衍宗后山猎魔场。
看来他沾上的邪祟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这地方困满了妖魔,是专为剑修体修所用。
不过平时都有结界阻隔,陈阿乙一个丹修怎么会闯入?
她抬手向虚空一触,立时有一层浅淡的金色波澜如涟漪般显现又消失。
这时,身后传来踏过草丛的窸窣声响。
她转头看去,前方迷雾中出现一个人影,那缓缓而来的身形,令她莫名有种熟悉感。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有这样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逐渐清晰,再看时她才发现是刚才那个红衣男子。
沐瞳眉头微蹙:“你是什么人?”
此人长身玉立,一双凤眸黑而沉静,脸色白皙,衬得他墨发红唇,俊美如九天神祇,教人难以挪开眼睛。
“在下即墨暝,看姑娘字迹漂亮,便摹了一遍,没想到会误入此处。”
沐瞳提醒他这里很危险,解释道:“这里是过去之境。已发生之事无法改变,但在这儿,我们可以作为旁观者看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又叫作生境,但这里是非我时空,会遇到很多危险,可能被强制逼出,亦或被永远困住。”
即墨暝:“这么说,这是店家儿子的生境,为何不见他人?”
沐瞳纳闷:“这猎魔场有结界,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即墨暝突然上前一步。
沐瞳:“你做什么?”骤然的距离拉近,让她措手不及。
即墨暝在她耳畔低声道:“姑娘请看,这树边有个被破开的结界漏洞,定是那丹修误打误撞闯了进去。”
沐瞳心里恍然,但仍觉得此人行为无礼,未发一言转身循着草伏的痕迹继续追去。
很快便发现陈阿乙被一条青鳞泛着冷光的蟒蛇缠着,粗长的蛇身盘曲在他身上。
蛇妖吐着信子:“你这双腿不仅好看还健步如飞,借我用用如何?”
沐瞳循着那盘虬的蛇身看到它的尾巴已被半截斩断,恐怕是弟子们练习时造成的。
被缠到脸憋红的丹修仍在挣扎:“你妄想。”
蛇妖一双红睛闪烁:“你希望你父亲的店生意兴隆,不仅在天衍宗,连周边方圆十里的人,都只会来你一家消费。”
陈阿乙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
很快又垂下眼眸:“那是不可能的,爹爹做的酱油太平凡了。”
蛇妖:“这件事,我能帮你做到,作为交换,把你的腿借我。”
见丹修犹豫,大蛇:“别怕,只是借用,待蛇尾重新长成,便会还给你。”
陈阿乙开始摇摆:“你的话,可作数?”
残断的蛇尾翘起来,显现一道黑色契印。
陈阿乙曾在新入弟子的共识课上听长老讲过,说这是妖契,一旦结下,双方都不能违背,否则将有性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