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狂妄,起初有多为众人嘲讽自不量力,胜负定夺之后便有多为众人夸耀年少有为,勇猛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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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馨荣忽然收了手里的红线,淡淡地对文书暖笑了笑说:“四嫂,你帮我多留意京中男儿。我只信你。”
“馨荣你......”文书暖惊愕地看向她。骄傲如她,何时需要着急择君。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我说这事,怕我不愿意听,就一直拖延着。嫁得近总归好些,要是真像德仪长公主那样嫁到草原,丈夫死了就得嫁给他的兄弟,一生嫁了四次,没一次是她自己选的。前朝就算来长安和亲的曦和公主,还没来得及嫁给魏帝就被大火烧死了。”
“别人看我们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嫁的人非富即贵,羡慕得很。可我知道,除了荣耀,我们还有责任。德仪公主还是曦和小公主,从来没有问过她们的选择。可是四嫂,即使没了一个女人,我们的千军万马就挡不住敌人了吗?他们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停下手里的刀戈呢?”
“如果因为我们可以让战火彻底沉眠不醒,我南宫馨荣义不容辞,绝无怨言。”
南宫馨荣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怨不怒,装作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馨荣公主。
凭着被异族冠上不吉之名的愧疚,她越是不哭不闹,父皇便越是待她好。
被漠北国师称为不吉的人在长安城中传开,她从皇帝宠爱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不祥的女人,不再有赶着求娶她的世家子弟。
“僵持不下之时,不想战了,缺少一个理由,一个台阶。她们就是那个理由,那个台阶。想战了,再多的女子往来各国之间,也无济于事。”
文书暖心疼南宫馨荣,清醒了又得糊涂。
文书暖不知是欣慰还是心疼,从小被视为掌中宝的小公主长大了。
如果她一辈子不长大该多好。永远无忧无虑。
“我自私地想自己选一回。可惜我不是男子,不能为自己争一个前程。”头天南疆四王子求娶馨荣公主,许舯的母亲便遣人向英国公提亲。他的来贺一字一句都伤了她的心。她不怪他的无可奈何,但他急于与之撇开关系着实让她于之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幻想。自小仰慕的人连体面都不曾给彼此。
反而文书祎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为她说了话。
长安最好的酒楼,众人贺他与英国公结亲,而他一杯祝酒浇灭了全桌的兴致。
南宫馨荣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告之母妃就没了以后。伤心过后,她明白与其看中相貌和才华,不如好好选个好相与的人家。
“好。你若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们总归是要有一个人美满。不是他了也应该是你”
还有四年,再四年,她就离开这里,去北边寻一个地方,围一个院子种上鸢萝花。在此之前,她希望南宫馨荣可以有一个好归宿。
等到文书祎能独当一面,那时她也就可以安心离开长安了。
一个人不一定要陪另外一个人到永远,长大的人都要有一个家,剩下的路要自己走。
她会将他交到他心爱之人的手里。
南宫馨荣小声自言自语:“如今我这不详的名声,配不上人家。”
文书暖耳尖,忙问道:“谁家的少年郎?公主配不上,他是要配天上的仙女去吗?”
“没......没有。四嫂你别问了。那么好的男子,以后有更好的女子去配。”
“馨荣!爱人易生卑。错过了这个人,以后就是梦里白月光,你悔恨得起一时,熬得住一世吗?人总要争上一回才算无愧自己。”
“嫂嫂。可以吗?”
“你不好,谁好?”
“谁都比我好。”
“在暖姐姐心里,你比谁都好。”
当年南宫睿被馨荣骂他配不上文书暖。她四哥那样的人,大半个长安城的女子都想嫁,分明是她太稀罕自己。文书暖忽然觉得遇见这样的女孩,也是她的幸运。
南宫馨荣红着脸不说话。
“连你都看不上,他还想谁入眼?不是眼瞎就是心盲。”
“哦。”
“从前阿祎就说起过你很好。”
南宫馨荣长睫扇了扇,然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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