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让钟幼渔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那个她以为会一直维护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为了国家,要将她交出去了。
“难道就要让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人生地不熟,何况那个三皇子……”钟麒不再说下去,他的品性修养让他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长短,但是关于三皇子的那些传言早就在宫里传遍了,这要是嫁过去,只能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钟幼渔面色如常:“自然是不嫁。”
钟麒与凝霜心里一颤,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钟幼渔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脸色,漫不经心地对凝霜说道:“凝霜,收拾行李。”
凝霜一时不解其意:“啊?”
“我们出宫避避风头,谁爱嫁谁嫁,我可不奉陪了。”
既然靠不了别人,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凝霜猛地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大声道:“您是要逃……”
钟幼渔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听不到吗?”
凝霜惊恐地点点头,自己乖巧地捂住嘴,瞪着眼睛欲言又止。
钟麒比起凝霜显得冷静了许多,这确实是他这个姐姐能干出来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少主!”凝霜震惊,真不愧是亲姐弟,想法都是这么不同寻常。
“就这两天吧。你要照顾好小黄,别让它受了欺负。”
“我知道。”
谁敢欺负它啊……凝霜撇嘴。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姐姐不在就没人给你出头了。”
“我已经长大了姐姐,你离开王宫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你从未离开过王城,这一去一定要万分小心。”
凝霜抱着头痛苦地看着两人,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这一对姐弟说得就像是“今天天气如何?”一般简单轻松。
“我们需要让季安替你安排离宫吗?”钟麒问道。
往日钟幼渔离宫都是李季安在外接应,他一向有些门路,省了钟幼渔不少麻烦。
“不行。”钟幼渔断然拒绝,“这次不同往日,让他帮忙只会连累他,现在需要和他撇清关系。”
“那我们怎么出去?”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钟幼渔神秘一笑。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离宫时间就定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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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定下来后,钟幼渔心中才涌上一股空虚。
她在原来的世界就是一个孤儿,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到这个地方,却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亲情,她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重生与在这里所获得的一切情感羁绊,可是现在她却要舍弃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这让她无所适从却也无可奈何。
她这次想要离开并不是轻率的决定,而是躺在床上的两天,经过了一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她绝不后悔。
“公主,国主请您过去。”过了这么多天,国主终于愿意见她了。
她也没有了几天前的迫切,很平静地应道:“知道了,我收拾好就过去。”
召见的地点并没有选在勤政殿,而是王后生前最喜欢去的一处湖心水榭。
钟幼渔到时,国主已经等在了里面,正拿着酒杯对着那剔透的水帘不知在想些什么,酒杯中的酒水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已经被遗忘很久了。
钟幼渔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叫了十多年父王的男人,十四年过去,刚到不惑之年的他,双鬓竟然已经斑白。
国主先发现了钟幼渔的存在,他放下杯子,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钟幼渔想到前几天闭门不见的人,此刻却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地对她露出关切的笑容,多少让钟幼渔有些不自在,但她依旧乖乖地坐在了国主身边。
“你还在怪父王吗?”
“作为您的女儿,我确实是怪您的。”钟幼渔实诚地说道,果不其然国主露出了一些伤感。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确实可以说点让父亲开心的话,但是她并不想委屈自己,来附和这种靠和亲来解决问题的愚蠢方式。
“但是作为一个小国的公主,选一个‘愁嫁’并且随时都在惹祸的女儿或许是对于西洲来说最好的选择。”
愚蠢,但是无力改变。
“父王并没有这个意思,对于你,父王是万分不舍的。”
“我明白,您不仅是我的父亲,也是这个国家的国主,所以作为西洲的长公主,我并不怪您。”
钟幼渔勉强笑了笑,最后她还是不忍心伤害她的父亲,毕竟这个男人给过她完整的父爱,那些对她的关爱与宠溺都是她在上辈子从未体会过的。
“你能理解,为父非常欣慰。”
她站起身来,理好自己的衣裳,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