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只有老太太高亢的哭声。
“老爷,知州赵大人来了。”
管家福伯忽然颠着圆润的身体进来。
柳望舒:这赵大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果不其然,老太太的哭声顿时止住:“知州大人来的正好,老婆子要去问问他,像你这样的不孝子配不配做这父母官!”
众人没想到老太太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都愣住了。
不管哪朝哪代,皆以仁孝治国,柳长淮身为朝廷官员,一旦被老太太指控不孝,他的仕途可就走到尽头了。
柳望舒站出来,一脸的无所谓:“那就去吧,大不了我爹因不孝丢官,反正这官做的也没什么意思。”
又走到柳长淮与柳夫人面前,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向往:“我们回沐阳老家,定是要受尽闲言碎语的,之前爹爹与娘说起江北风光,又有外公在,不如等此事了结,我们就去江北定居吧。”
扶着拐杖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太太脚下步伐一顿,她不敢相信地回头,眼底满是惊疑不定。
四人去门口将赵大人迎入大厅。
柳长淮按礼节请赵大人上座,赵大人推辞再三,终于落座。
丫鬟上了茶,赵大人客气地抿了一口,十分随和地同老太太问好:“老夫人近来可好?”
听到这话,柳夫人的心都提起来了,捧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
柳望舒见状,手轻轻放在柳夫人的肩上,安抚地捏了一下。
老太太比谁都看重这个官位,不会让幼子丢了官位的。
这几天柳望舒一直在将原身的记忆融会贯通,然后让她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那时候原身还小,却意外从沐阳老家那些亲戚嘴里听说了一件事。
早年柳家只是略有薄财,家中却有两个儿子,以柳家的家底根本无法供两个读书人,老爷子便想让聪慧好学的幼子去书院,老太太不同意,撒泼打滚,闹着让老爷子改主意。
柳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送长子去书院。
若不是柳长淮机灵,去书院当打杂的,趁机偷学,后来引起山长的注意,破格减免束脩收他入学,哪有今日的清水县令柳长淮。
老太太疼爱疼爱长子时,便心里眼里只有长子,幼子就跟不是她生的一样,然而老太太在幼子高中为官后立马亲热了起来,仿佛是这世间最慈爱的母亲。
如此现实的老太太,又怎么会让幼子丢官,让自己失去县令之母的身份呢。
果不其然,老太太强撑着笑脸,只提自己一切都好,半句不说柳长淮不孝。
赵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事,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已是客气,柳长淮留下同赵大人商讨正事,三人缓缓退出大厅。
出了门,老太太脸立刻拉了下来,面色阴沉,看都不看母女二人一眼,径自拄着拐杖回房了。
眼见四下无人,柳母这才点点女儿:“你如今倒是聪明了,居然将老太太的脉摸得准准的。”
柳望舒摇晃着脑袋,笑眯眯地收下这番夸奖。
等回到房间,柳望舒赶紧问系统:“怎么样,我这次任务算不算完成了?快算算,我这次有多少积分?”
“宿主,你的任务进度条还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
柳望舒不解,过继一事完美解决,连老太太都被她给按住了,柳夫人还能有什么心事?
怀着这样的疑问,柳望舒抓耳挠腮地度过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晚饭,柳长淮先夹了一块鱼肉要送到柳夫人的碗里,然而柳夫人手腕一动,碗就移开了。
柳夫人神色不变,淡淡道:“鱼肉腥气重,我不爱吃鱼。”
柳望舒: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吧!
明明柳家最爱吃鱼的就是柳夫人。
但此时,柳望舒忽然明白了,柳夫人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了。
老太太提过继是不安好心,但柳长淮没有直接拒绝,又是为了什么呢?
柳长淮将鱼肉夹回自己的碗里,放下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望舒见不得有话不直说的样子,撅着嘴作不高兴状,将柳夫人的心事问了出来:“爹,你是不是也嫌我不是儿子,所以祖母说要过继的时候才不拒绝的?”
柳长淮拿筷子的手一顿,长叹了一口气:“为父并无此心,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是因为你祖母有句话戳中了我的心事。”
柳夫人看似没有反应,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柳望舒忍着笑,问道:“爹你有什么心事啊?”
“你是姑娘家,迟早要嫁人,身后若无兄弟做倚靠,日后等我和你娘去了,你受了欺负何人能为你出头呢?”
柳夫人豁然抬头,眸中已含了泪:“你为何不早说?”
柳长淮淡然一笑:“我怕说了你